想到女儿年后就要进京,这一去便要几个月不得相见,周氏也就不阻拦他们姐弟亲近了。
“娘这里倒是答应,只是这事还要你爹同意才是,他最怕你耽搁功课了。”
他爹那里明泽还要指望姐姐帮他求情,明蓁笑着应下。
估算着她爹那里信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明蓁这才沏了茶送去书房。
“爹,女儿没打扰到您吧!”
姚思礼刚刚搁下笔,见到女儿,神色也和缓下来。
“无妨,信已经写好了,让车夫送去驿馆就行了。”
明蓁这才和父亲说起要接弟弟去家中的事,“明泽虽是要读书考功名,但是练些武艺强身健体也好。若是身体太弱,下场考试之时在考场中也撑不住。”
这些道理姚思礼自然更明白,他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也好,只是明泽贪玩,去了你家中你切不可骄纵他。霖淮是要考武举之人,也切不可因为教导明泽耽误了练功。”
“爹,您放心吧!夫君他每日都要晨起练功,正好可以教导明泽。再说了,家中还有护卫在,也能一并教明泽一些基本功。”
听她考虑的很是周到,姚思礼也便不再多问此事,转而问起陈霖淮会试准备的如何。
明蓁和她爹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昨日的那本兵书。
“爹,女儿想和您打听一个人。朝中可有一位名为子元的将军,他曾经著有一本《行军纪要》……”
“蓁蓁,你从哪里得知此人的?”
见她爹突然间变了神色,明蓁心中一沉,忙开口追问:怎么了?爹,此人有什么不妥吗?”
姚思礼叹了口气,“此人确实是我朝的一位名将,正是曾经的安西侯盛大将军,子元乃是他的表字。只是此人如今早已离世,他的兵书也被朝廷下旨销毁,再难寻了。”
明蓁大惊,“既是我朝名将又怎会……”
姚思礼冷笑:“此事说来话长了,盛将军的罪名是张首辅和太后娘娘亲自定下的。为父当年也不过是翰林院里的一名编修,对此知之甚微。”
姚思礼陷入了回忆:“当年西南外敌来犯,圣上被张家父子鼓动居然御驾亲征。当时陪同圣上一起抗敌的便是盛将军以及张首辅的长子张德贤,后来前方传来战报,盛将军与外敌勾结,陷陛下与敌军之中。太后娘娘震怒,便下旨将盛家人全部羁押治罪。盛夫人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便于家中纵火自尽。后来,盛将军死在了西南那场战役之中,圣上也在张德贤的护卫下回了京城。”
“一代名将便这么陨落了,死后还留下了一身的污名!”姚思礼说起这些还是感慨不已。
“蓁蓁,你怎会知道盛将军所著的那本兵书?”
“是夫君偶然间得知这本书的!”
明蓁心中乱糟糟的,既然朝廷下旨销毁了兵书,那盛公子怎么会有?明蓁突然想到,盛公子与盛将军同姓,难道他就是盛将军的后人?
“爹,那盛将军的家人呢?”
“唉!”姚思礼叹了口气:“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盛家原本就人丁单薄,据说侯爷的独子也和盛夫人一起死在了大火中。盛将军的姐姐是后宫的惠妃娘娘,此事后不久也病逝了。其余远房族人尽数被流放到了漠北,世代不许回京。”
“朝中不少大臣也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但是此事是张德贤上奏,张首辅又是朝中重臣,再加上太后亲自下旨,即便当年你外祖父还有一些朝臣上本为盛将军请命,但圣上回朝后,不许再议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蓁怎么也没料到,回了一趟家竟然听到了这样一则旧事。
她心中对盛公子的身份起了疑心,若他真是盛家的后人,又怎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若不是,那他又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