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将父母请来,并没有着急将自己有身孕的事告知。一家子先到前厅用了过饭,明蓁这才请父母去说话。
明泽还年幼,这事自然要瞒着,明蓁哄着他先回房背书。至于陈霖淮所说的喜事,晚一些会告知他。
明泽气坏了,埋怨陈霖淮不讲信用。
“什么喜事我也不想听了,姐夫不用和我讲了!”
陈霖淮只笑笑并不在意,他可以预见明泽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会后悔说过这话的。
姚思礼和周氏被请进了陈员外的书房,成伯照例在外守着。见他们一家人这般慎重,姚思礼和周氏都有些奇怪,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当年和姚家定亲的时候,陈员外一开始也不过是想躲过江家的纠缠,只是权宜之计。他原本想着若是两人无意,将来等选秀过后,补偿姚家一些银钱,让两人和离便罢了。
谁知自从陈霖淮和明蓁成亲之后,夫妻二人感情和美,恩爱有加。
儿女亲事本就是结两姓只好,事情到了今日,当初定亲时隐瞒陈霖淮身世之事便有些理亏了。
陈员外先是郑重其事地向姚思礼致歉:“当年定亲之时,我对姚兄有所隐瞒,此事原本只有我一人知晓,并不关淮哥儿的事。如今,淮哥儿记起了前事,势必不能再瞒着姚兄。”
姚思礼的神情凝重,直觉这是一件大事。
“亲家莫要如此,有事尽管直说便是。”
陈员外将陈霖淮的身世和盘托出,细细说起当年他重伤自己着他在清溪村落户之事。
“并非是陈某有意隐瞒,实则当年落户在清溪村,我便打算与淮哥儿在此隐姓埋名安度此生的。谁知如今生了变故,淮哥儿已经记起前事,自是不敢再瞒姚兄……”
姚思礼和周氏还是一脸的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婿居然就是盛侯爷的独子。
盛侯爷是什么人,那是大燕朝的传奇。他守护西北疆土,奋勇杀敌,战无不胜。有他在大燕朝才能国泰民安,百姓安定度日。
当年盛家出事之时,姚思礼在翰林院任编修,官微言轻,甚至连上朝奏本的资格都没有。
盛侯爷蒙冤,他也只得和不少朝中大臣一样,私下里替盛家不平但却无能无力。
周氏在京中生活多年,也听闻过不少盛侯爷夫妻的事。她也曾在京中一些宴席上见过盛夫人,只是两人身份悬殊,并没有什么来往。不过她却记得盛夫人是一个美丽又有才情的女子,和盛侯爷鹣鲽情深,让京中不少女子羡慕。
后来,听闻盛夫人为夫殉情,她还曾感伤过。怎么也没有料到多年之后,盛夫人居然成了明蓁的婆婆。
姚思礼和周氏沉默不语,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很快,姚思礼便想到了关键之处。
“霖淮既已经想起了旧事,亲家又将他的身世和盘托出,怕是还有别的打算吧!”
明蓁和陈霖淮对看了一眼,一起跪到了姚思礼和周氏面前。
周氏一慌,忙去扶女儿。“蓁蓁,快起来……”
“爹、娘,请恕女儿不孝!夫君是盛家男儿,既是知道了当年公婆蒙冤之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想要进京赶考,为父母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女儿既已经嫁给他,定是和他夫妻同心。只是张家势大,唯恐会连累到父母……”
“是霖淮的不是,害得蓁蓁因我受到牵连……”
两人一起请罪,姚思礼忙和周氏将他们扶起。
“此事怎能怪到你们头上,张家在朝中一手遮天,残害忠良,为父早就看不过去了,若不然也不会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回乡。”
姚思礼当年辞官就是因为他不惧权势,得罪了张首辅一系。这些年他在乡间隐居,既是对朝中局势不满,也是为了自保。
如今陈霖淮要和张家对上,胜算还未可知,姚思礼不得不考虑长远一些。
“此事还要容我再想一想,不过,霖淮乃是盛将军之后,只要他踏进京城,便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安稳度日。与其躲着张家一辈子,倒是不如主动出击。”
自始至终,姚思礼从未动过要与陈家划清干系的心思。毕竟,他们不可能致女儿于不顾。
但是此事,姚思礼已经不准备告知家里其余的人。
此时,明蓁才向父母禀明自己有孕之事。
周氏气得直埋怨她,“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说。”
想到方才那一番折腾,周氏更是忧心,“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娘,我没事!今日刚请了郎中来看过,都说我身子很是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