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时隔许久才得到消息,女朋友入了虎口,快速抵达现场,推门而入就看到这个场面,怒火冲天的吼了一句‘崔幼澄!’
沙发上的沅彬一手按住听到动静想扭头的姑娘的脑袋,一手圈着姑娘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来‘捉奸’的傻逼后辈,怎么着?你敢动手?
赵寅城直冲上前要抢人,沅彬在他冲过来时抄起酒瓶砸在他身前,酒水在空中飞出一道弧度,酒瓶落地玻璃炸开,赵寅城站住了脚,冷静了。
“前辈,过了。”
“后辈,你越界了。”
冷眼相对的两人眼看要爆发一场恶战,被扣得太紧赶到不舒服的崔幼澄一爪子拍在沅彬的脸上,巴掌声可清脆了。快要窒息的现场就出现了尴尬的乌鸦叫,赵寅城有点懵,沅彬更懵。
崔幼澄不懵,她就是醉了,还被弄得不舒服,理直气壮的发脾气,含糊着冲沅彬嘟囔,“你弄疼我了~~”
上一秒还准备当场搞死后辈的前辈,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贴贴她的脸一句‘抱歉’含在嘴边即将出口,赵寅城一脚踹在茶几上,巨响。
“崔幼澄!”
反射性想扭头的醉鬼又被人按住脑袋,没转过去,没看到人。看不到也就看不到,崔幼澄脑袋一歪,靠着他肩头连挣扎都懒得折腾。按住她脑袋的沅彬边满意她的温顺,另一边却很冷静,没有持续挑衅后辈,而是跟赵寅城说现实问题。
“她喝醉了,你要不然就在这等着,安静点,等她酒醒。要不然就直接开门叫人,把记者都叫来,我们现场盘一盘,闹大了,到底是你我吃亏,还是这孩子吃亏。”
包间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几乎是沅彬刚讲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和侍者高声询问能否进去。三人局,有第四者闯入,赵寅城也冷静了,咬牙压着火先去解决门外的服务生。
等赵寅城再回来,崔幼澄已经被沅彬安置在沙发上躺好,脑袋下枕着沙发靠枕,腿上还盖着他的外套。
前辈示意后辈,去阳台单独聊。
聊什么?聊人我就是要抢,你如果不想多年努力一朝散尽,最好知难而退。当然,如果你想玩,我们也可以玩点好玩的。赵寅城没有跟他互相放狠话,他都不想搭理他,他想说的只有一句。
“讲完了?讲完我带她走,我们才是公开情侣,你现在带她出门,明天新闻就能上头条。”
沅彬当然知道新闻会写什么,可他只是笑笑,“等她醒了,她可以自己走。”
然后呢?然后战争自这一刻就开始了。两人分别占据阳台的两端,各自拿着手机摇人做战前准备。
许多许多年后,多到崔幼澄游戏都玩到第五轮了,她都搞不懂为什么她在第三轮只跟沅彬见了几面,压根都算不上熟悉,沅彬就搞得赵寅城生生死死,根本不合理!他居然还能黑化,更不合理了!哪怕就是聊黑化,他在姜东元那十年没黑化,到了赵寅城这一年就黑化了?为啥?!
在这个当下,根本没有黑化的沅彬只是想碾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赵寅城真没被他放在眼里,他如日中天的时候,赵寅城还不知道在哪吃糠咽菜呢。
换句话说,发下战帖的沅彬和接下战帖的赵寅城之间的战争,说跟崔幼澄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没什么大问题。什么红颜祸水,只是男人把过错都往女人身上推而已,红颜就是红颜,跟祸水有什么关系。
真正跟崔幼澄有关的是,她蹒跚着从沙发上爬起来,透过落地窗看到了阳台上的王子。夜幕本就迷离,会所包间里的灯光也不甚明亮,此前沅彬拥着她时就没开大灯,赵寅城进来后也没专门开灯。
光线暗淡,幻如梦境。
早就不是公主崔更遑论少女崔的崔幼澄,看见王子就委屈,超级委屈,委屈到眼睛都红了,跌跌撞撞的扑到玻璃窗前,蠢得要死,边上就是门她硬是被玻璃卡住了,拍打着玻璃求王子救她。
崔幼澄超委屈的,这破游戏太难玩了,她跟姜东元耗了十年啊!不对!十二年!她从没有那么苦逼过!更苦逼的是,她明明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拥抱王子了,王子偏偏被这该死的玻璃罩给挡住了,挡在她的世界之外,她还得对他视而不见。
清醒的时候崔幼澄是不会这么想的,她才不会跟王子哭呢,会骂王子老是给她捣乱是真的。清醒的时候崔幼澄都未必会把沅彬当王子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了,还怎么当一个人。
可她醉了么,醉了,哪能想到那么多,醉了连韩语都不说了,讲得全是母语。全是韩国男人们听不懂的话,全是让两人都很着急想去哄她,却都很清楚,现在不管谁越过那扇门,都可能爆发一场对崔幼澄伤害最大的战争。
酒醉的崔幼澄满脑子都是她的王子彬,她太苦了,辛苦了十来年啊,这十来年也没什么结果,还要再重新轮回,乃至于换一个人重头再来。她惨到恨不得当初就跟王子彬一直一直在一起,起码她开心,起码她不用如此辛苦。
醉酒的崔幼澄是看不见其他人的,都不用说她对赵寅城的好感度才过十位数,哪怕就是再多一点,哪怕就是姜东元出现,她也看不见其他人。沅彬是初恋,初恋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初恋给她留下的所有记忆都是美好的,丁点瑕疵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看得见其他人。
透明的玻璃墙,门就在咫尺之处,崔幼澄硬生生哭出了咫尺天涯的凄苦。沅彬给她哭得差点就不管不顾的去开了那扇门,那孩子死命砸着玻璃像他求助,不管她需要他做什么,他都应该劈开那座墙拥她入怀,告诉她,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沅彬在,赵寅城也在。后者本离前者有段距离,但崔幼澄一过来,她一哭,赵寅城和沅彬就并排站在了一起。
两个男人并排站在一起,隔着透明玻璃的姑娘却只看一个人。她的视线只看着一个人,只盯着一个人看,两只手奋力敲打玻璃,也只想那一个求救。
男人们都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但他们都看得懂她的表情,看得到她的惊惶,更清晰的看见,她的瞳孔里只倒影一个人的身影。
沅彬忍不住了,抬脚想走,赵寅城大跨一步挡住了门。
战争一触即发,终止于玻璃那边的姑娘突然蹲下去抱头大哭,嚎啕大哭,哭得拳头都握起来的两个男人齐齐转头,再之后,沅彬就无视了赵寅城,掏手机打电话把崔幼澄的助理喊来。
沅彬不在乎赵寅城,如同赵寅城也不在乎他。他们都在乎,如果他们闹开了,崔幼澄的立场。
崔幼澄被助理搂在怀里带出去,沅彬和赵寅城在后面跟着,跟到她上了车,唯一的‘安全点’走了。两人也没直接上演全武行,互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