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用刻意寻找,便能轻易的找到萧言锦,他低头帮灯草系护肩上的带子。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但那种自然亲近的姿态还是深深刺伤了她。
她仰头望天,游云遮住了微薄的阳光,一如她内心的黯淡。
这场仗从早上打到下午,城上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伤亡惨重,许怡怜的态度很强硬,倒下一批,立刻补上一批,皇帝的五十万兵马在她手中快速的消耗,她却面不改色,只是机械的传达着命令。
萧言锦下令撤兵,城门却在此时大开,许怡怜率着士兵冲出来,借着城上弓箭的掩护,一路杀向后方。
灯草本在观战,见此情景,立刻打马上前,萧言锦追上去,“许怡怜狡猾多端,你要小心。”
灯草应了声好,凛着脸冲着许怡怜而去。双方停在三丈开外,许怡怜长剑指向灯草,“今日与你好生打一场,如何?”
“奉陪到底。”灯草拔出长离,一言不发迎上去,今日她要为六条人命讨个公道。
许怡怜使的是把宝剑,与长离不相上下,但她的身手与内力都比不上灯草,十来招后,身上已落了几处伤口,而灯草亳发无损。萧言锦在不远处观战,紧紧盯着许怡怜一举一动,虽灯草处在上风,他的心还是提着,总觉得许怡怜不会轻易认输,一定还有杀招。
双方又走了十来招,灯草暴喝一声,长离刺进许怡怜的胸口,猛的一抽,血如泉涌,许怡怜面色苍白,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萧言锦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许怡怜这样就倒下了。
灯草举剑再刺,许怡怜咳了几声,身子一阵抽搐,血从嘴里涌出来,她艰难的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是因为……他……”她挪动目光,转向慢慢靠近的萧言锦。
“锦哥,你可知,我为何会嫁与梁王?”
萧言锦冷冷道,“不必说与我听,没兴趣。”
许怡怜戚戚的扯了下嘴角,“那我爹呢?他连紫电,都传给了你,你就不想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萧言锦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就算你不想为他报仇,难道连仇人是谁都不愿知道么?我对不起你,但我爹,他于你有恩……”
“许大将军死于谁手?”
“这事,得从你拒婚说起,”许怡怜喘息着道,“我要死了,可我不想,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我得,让你知道,为何我要这样做……”
“你拒婚后,梁王一直纠缠我,我不答应,他……他就……”她神情激动,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强暴了我。”
萧言锦眸光一敛,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我不敢对人说,连我爹也没说,为了不给大将军府丢脸,我只好,答应嫁给梁王……”
“我爹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也不敢,把这层窗户纸捅开,只能,咽下苦果,又怕我,再被梁王欺负,所以,请命回了上京。”
“为了我的事,他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了……”
“可萧言钧那个畜生,他不想我爹碍他的事,竟然……”她用力闭了下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混进了嘴边的血里。
“他竟然,”许怡怜的牙齿咬得嘎嘎响,“在我爹的药里掺了东西,没多久,我爹,就走了……”
萧言锦看着她,“这些事,为何不早说?”
“跟谁说?”许怡怜浮起一个苦涩的淡笑,“你在西北,轻易不能回上京,就算回了又如何?梁王是皇帝的胞弟,还有魏太后护着他,谁能给我作主?”
“我爹临死前说,说殿下……”她的声音低下去,似已虚弱无力。
萧言锦听不真切,走近了些。
“说殿下,当初若是没有拒婚,那该多好啊……”许怡怜留恋的看他一眼,突然手一挥,一篷黑色烟雾当头袭来,萧言锦大惊,忙屏住呼吸退后,却觉腹下一刺,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插进腹中……
许怡怜狠狠一抽,血溅上她狞笑扭曲的脸,“锦哥,我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
众人大惊,齐齐奔过来,却没人发现上空有人影急速掠过,长剑刺进萧言锦的后背,借着剑弯曲的力,他伸出铁爪钩住许怡怜往肩上一扛,往远处掠去。
灯草目眦欲裂,见众人都扑向萧言锦,她立刻朝渡川追了上去。她的轻功早已不在渡川之下,一个跟头凌空到了他前头。
渡川放下许怡怜,拔剑相向。他知道这是场恶战,曾经不起眼的小叫化子,如今成了不可小窥的高手。
灯草的脸白得透明,眼眸却黑得透不出一丝光,周身笼罩着强大的杀气。
这股杀气让渡川暗暗吃惊,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