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天家里的资金很吃紧了,但儿子挨打受伤,也肯定不能让他去挤公立医院的床位。
听顾时遇说的,早上时家人来过了,他妈妈本来要陪床,被他赶回家里——自从顾承才决定要让集团从程氏撤资后,他妈就没睡过一个整觉,身子虚得出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怎么可能再让她来照顾自己。
于是整个下午,顾时遇都在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度过。
要是父母在身边,兴许能制止他的艺术创作。
在前台登记完后,盛骄坐电梯上三楼,顺带观察了一下医院的环境,算是清幽干净,很适合静养。她希望顾时遇能快点康复,早一步加入进她的创业计划里,为她所用,成为她没有感情,也最好不要搞艺术的赚钱机器。
只是她刚向站岗三楼的护士姐姐说明来意,对方便面露难色:“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呢。”
“怎么了?”
“几分钟前有另外的人来探望4号房的顾先生,我刚才经过门口,气氛好像有点不愉快,不过顾先生也没按铃要求我们赶人,”护士一顿:“你要去的话也行,不过发生什么事记得按铃呼叫我们,也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盛骄诧异,还真被顾时遇猜中了。
不过,她好像来晚了一点了。
“我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盛骄说。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因为我看网上有叫你鲁智深的……啊我把你认出来了,不好意思啊,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
盛骄点点头,再次保证自己不会动手,便面无表情地走往四号病房。
这家医院里的单人病房之间是有隔音的,还配有会客室,满足病人在医院也不能耽误见客户谈生意的需求。当盛骄走到房门前,才隐约听到漏出来的一点动静。
“你们来找我没用,教唆罪不是民事纠纷,我撤销不了控诉。如果你想我写刑事谅解书,那可以,但是要在公司拿出你的诚意吧。”
“不,”
这是顾二叔冷静的声音:“朱清予指证财遥,但他们没有金钱来往,也没有文字纪录,凭什么说他打你是我儿子教唆的?警局没有证据,到时间就得放人,我们不需要你的谅解书,只是让你替他澄清一下。”
顾财遥是他的宝贝儿子,他不允许他身上有污点。
“你澄清得好,我可以让你家被赶出顾氏的时候留一点体面。”
朱清予也是因为被翻出了毒品,一害怕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只想拉人垫背,可惜顾财遥不承认,他也想不出来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受他唆使的。
法律只信证据,唯一无条件相信他的,就是朱家。
朱家现在恨死顾财遥了,对顾时遇也恨,恨他为什么挨揍要闹出动静,要是没被发现,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盛骄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就将逻辑捋顺了。
顾时遇在原书剧情会那么狼狈,恐怕就是在事情闹开后,同时被朱家狙击了,网文喜欢写天才少年,现实中富豪大器晚成的例子很多,亿万富翁少时只是个蓝领的例子比比皆是,他的王者归来,颇有点“莫欺少年穷”的味道。
不管原来剧情中是如何发展的,盛骄不关心。
她曾无数次改动剧情,自然不会将天道命运放在眼内。
现在,顾时遇就是她的下属。
“不要觉得我过分,你知道因为你,害我们和朱家的关系闹得多僵吗!?顾维博马上要死了,一切就是我的了,要恨就恨你爸是顾承天吧,这些年来,每一次,每一次,顾维博都觉得他有想法,懂得在赚钱的同时回馈社会,我不会吗?嫌我的手段下作,但商场如战场,不残忍一点,怎么赚钱啊?崔为恒跳楼关我什么事?他跳楼之后,我成功以最低价位收购了那层楼,他儿子也愿意和我们和平合作,低价倾销垄断市场只是一种手法,我不干别人也会这么干,财务报表上的漂亮数字证明我是对的!只是顾维博他不肯承认,没关系,以后没人在乎了。”
提到顾老爷子的名字,顾二叔爆发出了浓烈的恨意。
经商理念的冲突,让他在父亲底下做事做得放不开手脚,还让他学学大哥,不能把钱赚得太尽,会影响民生。
顾时遇:“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
“你还跟我咬文嚼字,你马上要被赶出顾家,去住天桥底,去睡大街当流浪汉了……不,你会因为你爸背上大笔债务,连流浪汉都不如,只是一条流浪狗。”
他说得快意时,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高挑少女,对他微微一笑:
“你好,他不是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