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耿姨在床上翻来复去,愣是睡不着。
自己睡不着,自然也不能让枕边人好眠,她拍拍盛父:“我总觉得不对劲。”
“……啊?”
盛建光刚入睡就被吵醒,可也没对妻子发脾气,只是一脸迷茫。
“明天孩子就要走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她先发制人。
“……明天我要开车送她去机场,肯定得睡觉啊。你再弄醒我,明天就让司机去送得了。”
耿姨一想也对:“凶什么凶,继续睡吧。”
盛建光如蒙大赦,赶紧用被子盖头重新入梦。
耿姨没有丈夫沾枕头就睡的本领,她满脑子是盛骄小时候上幼稚园,她在园外探头张望的画面。其实盛骄是个很好照顾的孩子,在学校招过最大的麻烦就是三个小男孩为了争夺她的邻桌之位大打出手。
实在睡不着,她只好打开手机刷会儿。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看到亲戚小孩发的一条动态,惊讶地咦的一声。
姜素耿:【小释,你明天要去港城吗?】
孙释是她娘家那边的表亲,关系不算近,可托她平日没事就跟一帮阔太打交道的福,好相处又热心帮忙的她人缘极佳,结下了一些善缘。孙太太就是其中一个和她来往得最多的。
同一时间,刚答应带上裴思暮那倒霉玩意,向上天祈求“来个女的坐我飞机吧”的孙释又看到了来自姜阿姨的消息,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掉进浴缸里。
靠。
他忘记把这婶儿拉进长辈分组了。
“我他妈祈祷个鬼……”
孙释有信仰。
但他的信仰是流动性的,例如四他觉得信观音不错,就一直信,信到倒霉,感觉观音不灵了,就转投别家,信如来,也曾误入过伟大的克苏鲁,走了半个月的好运,最终在日料店点了只生章鱼来吃后就开始走霉运了,前两天刚改信大圣爷。
刚才他就跟大圣爷祈祷,来个女的坐他飞机。
来是来了。
但来的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问题出在哪呢?”
孙释支着下巴,浸在冒泡泡的热水里思考了一会:“我靠,我上周给大圣爷上供了只乳猪,不会烤的就是他师弟吧?”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怪不得大圣爷不保佑他了。
孙释:【是的,怎么了吗……】
敲下这行字的时候,孙释的手是颤抖着的。
他已经想象到,姜阿姨正好想去港城,叫上他妈,把这趟放松之旅变成师奶购物旅游团的画面了。
孙释平时跟家里领零花钱,自然也听爸妈的话。
他是独生子,本来爸妈期望过他承继家业,再创辉煌,别再当败家子。而孙释在被押去“管理一家子公司”、“自行创业”以及“股市投资”中各玩了一轮,一年亏掉的钱比他疯玩撒币败家时还翻了三倍。
最后,孙家得出一个结论。
只要他不继承家业,家业就不会被败掉。
姜素耿:【是这样的,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孙释叹气。
长辈有事找到他头上了,他肯定是不能推辞的。
也是因为这性格,即使他觉得自己是个混不吝,但叔叔阿姨都觉得他是好孩子
孙释:【阿姨你就尽管说吧,平时我爸出差无聊可都是你陪着我妈,我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过我啥样儿的人你也知道的,没啥本事,帮不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