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那儿还是没有得知到宋予西反常的原因,那边显示她晚饭回房间后就在玩儿手机,没有见过其他人。
关掉吹风机,顾来音拿上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
宋予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就连在家里穿着家居服也一样注意仪表,要不是环境不对,顾来音还以为她是在开什么公司会议。
相比起来,顾来音的坐姿就比较随意了,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刚好是人社交中最安全最让人舒适的距离。
这人本来就不爱说话,顾来音斟酌一番,她觉得贸然问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想到宋予西既然来找她了,就意味着想找个人倾诉,便轻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
顾来音朋友不多,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凭借着看过的电视剧,把语气往温柔那儿去。
谁知道宋予西陡然眼尾微红:“你别对我这么温柔。”
顾来音:“???”所以现在不应该温柔是吗,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宋予西自小被宋父选为了继承人,在弟弟宋予东出生后,宋父的决定也依旧没有变动。肩负着家族的重担,也没有感受过童年的快乐,她的性格是宋家几人中最内敛的,就算有情绪波动也不会在面上显示出来。
顾来音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那你有想和我说的吗?”
宋予西咬唇,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顾来音一看就明白了:“是和我有关的?”
宋予西垂下眼,声音又轻又快:“我都知道了。”
顾来音心里软软的,明明不是她做的,甚至她可能最近才知道,却搞得自己愧疚的不行,一边揣揣不安又不由自主地来道歉。
顾来音笑了笑:“都是之前的事了。”
她没有资格代替原主说原谅,她刚来这里一个月的时候因为杀人晚上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那些人死前的样子。
那过了十几年这样生活的原主呢?
她被宋父送进杀手营的时候还正处于建立自己世界观的年龄,年幼的她处在那样一个环境,最轻松的方法就是与周围人一样。但她在遵守那里的生存规则之余,始终告知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顾来音曾在原主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的是她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任务对象,以及任务对象的家庭状况。如果他们的家人后续生活不错,她会在那一页画一个笑脸,而那些生活有困难的,她做了一个重点标记。
虽然没有接触过,但顾来音能感受到原主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如果她当初没有被宋家收养而是在孤儿院长大,或许她会活得更开心一些。
顾来音问:“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吗?”
宋予西一愣,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不是我,但是父亲他……”
顾来音打断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没有必要歉疚。”
宋予西没吭声,她把从进门起就一直拿在手上的档案袋放在顾来音坐着的沙发扶手上。
“这是这么多年来,父亲从你那里窃听到的重要消息。”她郑重道:“我了解他,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了防止泄露他不会再有其他备份。”
顾来音猜测档案袋里的东西就是季知闲让她来宋家的最主要目的。
她歪头看了看:“你把这东西给了我,不怕你父亲怪罪你吗?”
宋予西显然早想过各种后果:“这是你拿命换来的,不管是销毁还是给宋家,处置权都应该交给你。”
顾来音没理由不要,她还需要借助这个东西来获取季知闲的好感。
宋予西又提醒她:“父亲当年移植的窃听器应该在左手臂的地方,你。。。。。。想办法把它清理掉吧。”当她知道有窃听器的存在时,只觉得恶han,她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终日生活在被人监听之下,该是怎样的情形。
顾来音点点头:“好。”
早在季知闲发现她的身份后,身上的窃听窃就已经被阿T拦截信号了,这点只有季知闲和阿T知道,如果不是通过果果,她理应也是一无所知的。
宋予西视线被沙发另一侧的稿纸吸引了,四五张凌乱的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那张露出来,线条虽极其凌乱,但已经有了个雏形。
顺着宋予西的视线,发现她在看什么后,顾来音有些不好意思,那些是她之前画废的稿子,本来想扔掉,不知道什么事情耽误后就忘记了。
宋予西指了指草稿:“我可以看看那些画吗?”
顾来音:“可以。。。。。。”
宋予西得到首肯,她微微起身,伸手拿过那些草稿,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拿着什么贵重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