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无光的双眸乍然浮现的惊痛。
最坏的打算还是发生了。
曲砚池不忍心逼她,去咨询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医生听完他的描述,只道:“她将父母遭遇车祸归咎到自己那天没能去机场这一点上,她心里认为你是使她失约的最大原因,所以出事之后看见你,就会让她再一次回到后悔的情绪中。”
曲砚池问:“那还有治愈的办法吗?”
心理医生道:“你把她带过来,或者我去你家里一趟,我需要见一见她本人。”
……
曲砚池权衡之下选择了让心理医生来到家里面。当下这个情况,阿姐压根就不想看见他,又怎么会同意和他一起出门呢,他担心两个人的独处会让她更加的痛苦。
心理医生登门那天,刚好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曲砚池不敢明说,只介绍这人是他的一个朋友。
阿姐打量了医生一会儿,像是洞察一切的样子,没有拒绝医生谈话的请求,也可能是没有心力去与他辩驳些什么。
曲砚池在客厅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手心不断地冒汗,指尖则更显冰凉,眼神始终盯着那扇门看。
半个小时之后,卧室门被轻声推开,出来的只有医生一个人。
曲砚池以为她出来的晚,急切地往后看,寻找想看见的人,无果:“我姐姐呢?”
“她睡着了。”心理医生轻声道。
曲砚池眉头微动,问:“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初步判定是抑郁倾向,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这次的咨询没有缓解曲砚池心底的焦虑,反而更加严重了。
临行前,心理医生提醒他:“她现在把怨恨的情绪放在你身上反而是好事,否则她就会陷入自责的情绪,最终导致自我厌弃。”
心理医生从曲砚池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手他,对他的情况也很了解:“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这晚曲砚池没有回卧室,静静地在客厅坐着。
沈音的房间没有灯光亮起,久违地多睡了一会儿,从医生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是她这段时间难得的安眠。
曲砚池稍稍松了口气,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从沈音卧室传出来的声音,他动作停了停,轻声走到她的卧室门前,想要抬手推门,又在下一秒放弃,她不愿意看到自己。
哭声夹杂着小声的“对不起”,让曲砚池眼尾微红,熬夜产生的红血丝越发的浓重,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后背靠在墙壁上,微扬头,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