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你都等我到几点?”
余秀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平时不等,咱们啊,心有灵犀,我就总觉得你今天会早回来,这才等着你。”
顾来音:“吃饭了吗?”
余秀英:“吃了吃了,你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快点拿完东西回学校吧,别管那么多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了”
顾来音瞥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厨房,知道余秀英说的是假话,可又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做饭的,闷头不吭声。
余秀英见她还是蹲着按摩,动了动腿:“你这孩子,快去呀,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等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咱去大城市工作。”
老人家的心愿总是和孩子有关。
扶着余秀英到床上躺好,顾来音到余音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叠A4纸,剩下的东西都存放在石头家卖奶茶的门面房里。
她不是去学校上什么晚自习,而是瞒着余秀英到平安广场摆摊赚钱。
余音是余秀英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孩子,来到余家的时候,余秀英已经四十多岁了,她青年丧子,中年丧夫,往后的十几年里都是余音和余秀英相依为命。
这样的组合总是容易受到欺负,余音刚来那几年,余秀英还没因为工伤提前退休,每天早出晚归。
许多年前的建安巷比现在还要乱,乖孩子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余音在被人欺负几次后意识到这一点,逐渐变成旁人口中的坏孩子,另类、打架、聚众不是觉得这样很帅气很潮流,这些只是余音保命的盾牌。
余秀英在火灾中伤了底子,眼睛也因此失明,只能整日呆在家里,全然不知道余音在外是怎样的。
平安广场。
顾来音背着画包,手里提着折叠凳,在人流相对较多的地方把小画架拿出来摆好。
这里算是这座小城唯一的商业广场,周边有的摆摊卖皮筋发卡之类的小饰品,也有年龄大阿婆提着篮子,里面放着自己纳的鞋垫,顾来音混迹在这里,也没有显得太突兀。
余秀英微薄的退休工资早就交给余音支配,每个月的钱都用来给余秀英买药,依旧不太够用,余音没辙,只能想办法赚钱。
下午放学到晚上八点这段时间来平安广场给人画肖像。
顾来音从画包侧缝掏出只剩下短短一点的炭笔,低头小心地用美工刀削好。
面前突然有人挡住光线:“画一张多少钱?”
顾来音抬头,就看到段斯年不露情绪的脸,默默提高了价格:“二十五元一张,精修版。”
段斯年假装没有看到她把写着价格的纸片往包里塞,自觉的拿了一个小马扎坐下来,长手长脚的,看着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