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群杀人了,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当过兵,上过前线,指定杀过人,但是毕竟只是在“传说”中,没有人真看见,这回可是有人真看见了。
杀得还不是一般的人,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有上天入地之能的“大侠”!
这下子朱逸群可立住“棍儿”了,牛x!厉害!尿性!村里许多的流言蜚语光速消失,扯老婆舌的也怕恶人,连人都敢杀,杀完了还有县里公社给奖状,还有啥事儿干不出来的?
要说原来村里人很多都把朱逸群当成小辈,公社里有些痞子听说他有钱了想要琢磨琢磨他,经过了这件事都消停地了,县城里面混出了些头脸的大哥,见到了上城里上灶的朱逸群,都会热情地叫一声朱四哥,你牛掰,你就是大哥!认!
有趣的是这件事引起了两县争端,靠山屯,东山公社的人普遍认为大侠无端捞过界,跑到县里来闹事,猛龙过江被地头蛇给弄死天经地义。
隔壁县的传闻里则是大侠并没有死,而是远遁他乡,在不知名小山村被弄死的不过是一个用来平息事态的“替身”。
两地的人凑到一处,为这件事吵架甚至动手都是有的。
至于在外界,大侠的故事一样在流传,而且越流传越离谱,击毙他的朱逸群则被说成是军方的秘密武器之类的。
不过这跟朱逸群和大丽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两人现在只在乎一件事——两人的孩子。
老话说会打扮打扮十七八,不会打扮打扮屎嘎巴,农村的小孩更是如此。
长子或长女有一套新被褥,第二个孩子捡第一个孩子的不要太常见。
尿戒子也是一代传一代,居然还传出越旧的尿戒子越好的传言来。
朱逸群和大丽不信“邪”,去城里给孩子买了三身衣裳,一套大红的预备生的时候穿,两套和尚服预备着月子里穿。
至于什么小被子,小毯子的,一样预备下了,戒子是扯了五米的红布自己裁的。
明明是阳历三、四月份的预产期,年前就把东西该预备的全预备齐了。
现在的朱家,屋里柜里摆着半柜的东西,屋外外屋地养着过冬的小鸡。
热热闹闹万事俱备就等着朱家的大太子出世——
嗯,村里人瞧他们这个模样,已经默认他们去城里照b超照出来是个小子了,戏称这孩子为朱家大太子。
临到了过年,村里又零星响起了鞭炮声,朱逸群低头瞧着自己微颤的手,继续铲雪。
院子里的雪要铲干净,房檐子下滴水形成的厚冰也要清理干净,免得大丽出来进去的摔了。
“进屋吃饭了。”大丽月份大了,状态反而好了,也不忌口了,饭量也上来了,出来进去干活也有劲了。
朱逸群把铁锹放在屋檐下进屋吃饭,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大丽蒸了些黄米饭,上面放了些红枣,黄米饭粘乎乎的,里面拌了糖。
“今个儿你要沾灶王爷的嘴?”朱逸群调笑着,他盖房子的时候就没留灶王爷的位置,他也不信那些东西。
“好不好吃?”
“挺好吃的。”
“好吃就行,管那些干嘛。”大丽笑嘻嘻地说道,“那边还剩下不少枣呢,山楂也有,前个儿你说外面卖的糖葫芦不赶你做的好吃,今个儿你敢不敢做?”
“那有啥不敢做的啊。”在做吃的这方面,朱逸群还没憷过谁。
吃完了饭,朱逸群先把大方盘子拿了出来,清洗干净,晾干。
又把家里的水果找了出来,除了枣和山楂之外,还把预备过年吃的苹果拿出来了两个。
“知道我为啥不让你买外面的糖葫芦吃吗?蘸糖葫芦第一条儿就是果子上不能有水,为了省事儿,他们干脆不洗。”
朱逸群拿出盆来把所有水果仔细洗了一遍,拿干净的毛巾擦干,又用刀子把山楂的果核给挖了出来,苹果切成块,又把这些水果五个一串用竹签子串好,扎到临时用细苞米秸扎成的糖葫芦捆上(本来应该是稻草,但是家里没有),放在一旁晾着。
过了一会儿检查这些水果表面水份都干了,他这才熬糖。
糖葫芦的糖介于拨丝和糖色之间,比拨丝火侯老一些,比糖色轻一些,也就是所谓琉璃状态。
这对于专业的厨子来讲根本不是问题,掌握不好糖,根本不能算是合格的东北厨子。
糖熬好了,把锅稍稍离开炉子,把炉盖盖上,锅放炉盖上,保持温度又不让糖胡,就可以蘸糖葫芦了。
自己家蘸糖葫芦,自然是不计成本,糖浆的不要钱似地往上淋,蘸好一个放到之前准备好的方盘上,他先蘸了十串山楂的,又蘸了十串大枣的,五串苹果的。
全蘸好了,他把方盘拿到了外面冻上,成型之后扎到糖葫芦捆上。
“妈!我要吃糖葫芦!”朱逸群往糖葫芦捆上扎糖葫芦的时候,隔壁的二丫和老根儿(小儿子,小名老根儿)扒着杖子眼巴眼望地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