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群露了一手,炖了两只大鹅炖蘑菇,两只肘子酱完了切片上桌,酱炖三条三斤多沉的大鲤鱼,红烧排骨,拨丝地瓜。
在这个季节少见的青菜在餐桌上也有,果仁波菜,东北大凉菜,凉菜里的黄瓜水灵灵的,一看就不是冻黄瓜。
酒是朱逸群特意在公社买的,老酒坊里窖了三年的高梁酒和哈啤,小孩子那一桌也各个有饮料。
“大林子,你这黄瓜哪儿买的?”朱逸礼指着凉菜里的黄瓜问。
“城里买的,我特意找认识人留的。”
“这玩意儿可不好买,挺贵的吧?”
“还行,就切里一根黄瓜。”朱逸群笑呵地说道,“来!三哥,咱俩走一个!”
“走一个!”
媛媛在小孩那一桌,端着饮料也有样儿学样,招呼这个走一个,那个走一个的,岁数小的跟她一起玩,岁数大些的已经懂事的,纷纷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王凤笑呵地逗着她玩,“媛媛,这回有新屋子了,你住哪屋啊?”
“我住我妈妈屋。”
“你爸呢?”
“他有自己屋了。”媛媛非常干脆地“抛弃”了爸爸,“女生跟女生一起住,男生跟男生一起住。”
“你爸爸一个人住害怕咋办?”
“让他自己给我生个哥哥呗。”媛媛对生哥哥姐姐这件事摇摆不定,昨天还在说要生姐姐,今天又说要生哥哥了。
弟弟妹妹是坚决不要的!
大人们都乐了,“男人不能生孩子啊。”
“那就不生呗。”媛媛看得很开,反正她一个人挺开心的。
大丽悄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有一种感觉,媛媛的弟弟或妹妹来了。
虽然没有确定,在酒桌上她借口感冒了,一口酒都没有喝。
朱逸贵在口沫横飞地说着南方的事儿,“现在南方可不一样,家家户户盖房子,都带院套的,影壁啥的,家家都安太阳能热水器,我这回盖房子也想安,你嫂子不让,说我们常年在外头,用不上。”
“太阳能热水器在咱们这儿也没法使,冬天太冷。”马宏生跟着他一起唠,他俩都是去过南方的,颇有共同语言。
杨凤兰听着朱逸贵吹牛,心里颇有些烦燥,来朱逸群家之前,她遇见王花了,那丫头长大了,还带着两个孩子,瞅着她的眼神儿让人瘆得慌。
人岁数越大越爱寻思过去的事儿,她现在晚上睡不着,时常想起当年的事儿。
那么个大活人,说瘫就瘫了,说没就没了,她心里也藏着愧,可这愧时间久了,总会变的。
她现在更多的是恨,恨高小云破鞋,也恨王大酒包无赖,现在她开始怨恨王花,她为什么搬回来?还有王树,考政法大学什么意思?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回村盖房的时候,别人提起王树考政法大学时,看向她玩味的眼神。
“大丽,你来。”她把马大丽叫到了旁边的空卧房,“你这房子盖得真不错。”
“还行。”大丽笑了笑,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她心里非常知足。
房子是全砖的,墙是水泥的,打了一层腻子刷了大白,灯也不再是电灯泡而是灯棍,厨房也大,客厅也大,还有啥不满足的。
她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眼界”也没那么宽,要是不嫁朱逸群,大丽估计就是满足地住着这样的房子一辈子,而不是躺着向前走,从草房到砖房到楼房到大平层……大别墅。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嫂,你家的房子我听说没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