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都在的时候,她每次都要叮嘱睡前一定炉子一定要熄灭,晚上宁愿电褥子插一宿,也不要含暖和把炉子用煤封死。
放寒假尚老师一个人住,学校离村里那么远,大丽不放心。
现在她诊断出了肺源性心脏病,大丽更不放心了。
“行!咱家现在房间多,让尚老师住西屋或东屋都行。”
“西屋在客厅后头没阳光,我的意思咱在客厅安个大床,把尚老师放咱现在住的东屋,东屋有火炕,暖和、阳光也好。
“行!”朱逸群说完笑了,“这回真随了媛媛的心了,住客厅。”
尚老师出了院,却不肯搬到大丽家,她生平最怕给人添麻烦,“不!我自己一个人在学校挺好的。”
“好啥啊!要不是小王发现你了,你昨天晚上就冻死了!寒假的时候学校没人,你一个人犯病了咋整?”
“没事!我那是没防备……”
“你再有防备病得动不了,又有啥用?赶紧跟我走……”
“是啊,尚老师,您跟我们回去吧。”朱逸群也过来劝,“我们家地方够大,您到我家就住东屋,没人能打搅您。“
两人在医院一阵的争执,同病房的人以为她们是亲母女,也跟着劝,“唉呀,现在讲什么姑娘儿子,看你女儿多孝顺,赶紧跟姑娘回去吧!你这病不能一个人呆着。”
尚老师看着大丽和朱逸群两口子诚挚的眼神,到底还是点了头。
大丽帮尚老师搬了家,直接安置在自己家朝阳的东屋,一铺小炕,顶着天花盖打的柜子,粉格子的炕革,城里人可能觉得土气又难看,在农村可以说是高配了。
更不用说屋里又烧炕又有暖气,屋里虽说不像城里的楼房那么热,也有十七八度的温度,正好适合尚老师养病。
他们俩两口子搬到了客厅,在城里买的最宽的大床,加上厚海绵垫子、电褥子,冬天住着也不冷。
尚老师东西不多但精,每一样她保存到现在的,都是质感极好的东西,过去在小宿舍看不出来,在这明亮的屋子稍一铺摆,就能看出来不凡。
大丽把黄桃罐头拎进屋,后面还跟着小尾巴媛媛,还没等大丽张口,媛媛就跑进了屋,“尚姥姥我妈买的黄桃罐头,你一半媛媛一半!”
“鬼灵精,你的那份在你爸那里,让他给你吃。”大丽拍了媛媛的屁股一下,媛媛捂着小屁股跑了。
尚老师没理会这个小插曲,她的注意力在朱家的座钟上,“这个哪儿来的?”
“朱逸群前好几年了,在人家收破烂的人手里买的铜座钟。”
“我是说这个。”尚老师拿起坐钟旁边的石头。
“这个是人家搭的,他觉得这玩意儿好像有点说道,就一直没扔。”
“朱逸群可真是个有财命的。”人到岁数不由得不信命,朱逸群这人明显就是财运亨通的命,干啥啥挣钱。
别看大丽赚得钱大部分投学校了,朱家又盖了房子,尚老师估么着他家的家底,估计连一成都没花出去。
“您认识这东西?”
“这是田黄石,还是最顶级的田黄冻,头些年可能不值钱,现在是越来越值钱了。”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文玩,现在眼见得经济形势一年比一年好,这东西只会越来越值钱。
“啥?这玩意儿值钱?”大丽有些懵,她真没觉得这东西值钱,要不是朱逸群觉得好,搬家的时候她早扔了。
“我不知道现在啥行情,当年我爸收藏过一块品相差不多的,花了十条大黄鱼。”
大黄鱼就是金条,大丽再怎么努力想象,也不能想象十条大黄鱼换一块石头,这是啥样的冤大头能干的事儿啊!
看尚老师的神色,竟然是觉得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