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余味还在山村的周围飘着,小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各家跑来串去的。
一个个的除了比谁的衣裳新之外,也比谁的衣兜大,大衣兜才能装得下更多的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
跑跑颠颠的,脸冻得通红通红的,鼻子上挂着鼻涕,讲究些的自己擦一擦,不讲究的直接拿袖子擦,新衣裳的袖口都有些透亮。
回到家里难免被妈妈唠叨一回,骂上几句,打是不兴打的,过年没有打孩子的。当然了,要是孩子太气人,也是可以关上门抽一顿的,假装神仙过年放假不知道就是了。
朱逸群悄悄的离了村,又悄悄的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包,跟抱着金元宝似的。
京城里的几个大店铺他都去过了,那么一小块石头,人家出一万块钱收。
他牢牢记住了尚老师的话,这东西以后只会更值钱,再说了,他没说出这玩意儿是田黄石的时候,还有人刻意的压价,要十块钱收他的石头,直到他说出这石头是田黄石,还是田黄石中的极品,那些人才肯给实价。
京城里的人果然诡诈。
越大城市的人,越爱骗钱。
把东西拿回家,他半路上还在市里买了个二手的保险柜,这大铁皮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原先是银行的,人家淘汰了才拿出来卖。
一层厚铁皮,铁皮里面包着混凝土,上车的时候七八个人才抬上车,回了屯子也是找了好几个壮劳力才抬下来的。
朱逸群把保险柜安置好,给来帮忙的人散了烟。
“你买这东西干嘛?回头村里人又该说你发大财了。”大丽扶着肚子,对这个男人的烧包彻底无语了。
“我不买这东西,村里人一样说我发大财。”朱逸群才不在乎这些呢,“我现在越来越忙,你跟尚老师开学之后也要上班,家里没人,咱家又名声在外,没有这玩意儿说不定哪天家里就来贼了。”
他拍了拍保险柜,笑嘻嘻地说道。
“我看这玩意儿也招贼。”
“呵呵,贼能打开这玩意儿算他们有本事。”朱逸群把家里重要的东西,划拉划拉全划拉到保险柜里了,连着那块石头,也被扔在了保险柜的一角,锁一落,密码一设,齐活,再不用怕媛媛拿着田黄石砸核桃了。
大丽略低下了声,“你妈走了。”
“呃,咋走的?”
大丽把葛凤芝跟他讲条件的事儿说了,“她还是惦记着白小军。”
“呵呵。”朱逸群冷笑了一声,这次他是真考虑过把孟文玲留下,没想到她自己做选择了。“他能在宏生那里呆长吗?”
“宏生过了年打算让桂兰和孩子搬商店住,平房那边专门当仓库使,白小军这人老实,当年库管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啊?不是我说他,真来了贼,他保准藏得比谁都严实。”
“这就对了,来个贼真上去搏斗的人,宏生还真不敢用。”大丽笑了一声,“就在年前年后,县城里有一个保安,看见有个强盗抢一个女人的包,过去帮忙,结果那个强盗给了他两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那女人包里不到五百块钱,他连住院带养病没有个七八万下不来,那女人说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把包给那个强盗。”
“这什么风气。”朱逸群摇头叹气,这年头,好人活得比坏人委屈多了。
“如今这风气就是这样儿,咱村里有我爸还行,你没看别的村都搞成啥样儿了,多生个孩子就破家毁业的,一个个跟强盗也差不多了,范红英跟我说她在城里有个要好的同事还想来靠山屯呢,不为别的就为咱们发得出工资。”
两人在这里唠嗑,那边媛媛蹲在保险柜前面研究保险柜,家里多了这么个东西,跟多了个玩具似的,她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女间谍,拿耳朵贴着保险柜的门,左右转着密码锁。
“妈,打不开!”她恼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