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也不在意邓母混乱的话语,跟着点头:“记得呢,他说过了。”
然后在邓母这两句话反复中,小厮把饭菜端上来,不多时,邓弈也进来了。
“我一个人的束脩可不能天天吃肉。”邓弈皱眉说。
小厮很不高兴:“三天前才吃过一次肉,而且这只鸡不是买的,是小蚂蚱他娘送来的,蚂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他娘特意谢你的。”
邓弈看他一眼:“谁送的礼你都收。”
“这可不叫礼。”小厮纠正,“这叫人情。”
他们主仆争论,邓弈眼角余光看到楚昭撕下一只鸡腿——
“阿福。”他说,“你娘就在村子里,又是当家的,她可不缺肉吃。”
楚昭笑着将鸡腿咬了一大口,道:“我都大了,哪能围着娘转。”说着伸手撕下另一只鸡腿,撕扯开放进碗里,再握着邓母的手端起,“阿婆,鸡腿,吃。”
邓母说声好好,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吃起来。
楚昭将自己的碗端起:“我吃好了,走了走了。”话虽然这样说,又往碗里添了一勺荷叶饭,从厅堂走过去的时候,又拿了一块砚台。
“借用一下啊。”
这些动作是一瞬间完成的,等扔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室内了。
邓弈皱眉看着门外,摇摇头。
“阿二,你爹和哥哥——”
“我记得,马上去修。”
迈进自己的屋门,邓弈家的絮絮叨叨就被隔绝了,楚昭走进书房这边,慢悠悠将饭和肉吃完,然后拿出砚台,开始研墨。
桌案上铺展一张大纸。
楚昭在上巡视,不时提笔勾画,她很专注,以至于直到邓弈开口说话,才察觉。
“你在做什么?”
楚昭抬起头看到站在厅堂里的邓弈,道:“没什么啊,画画吧。”
画画就是画画,为什么加上吧?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邓弈干脆走进来,看到桌案上的图纸,图纸上山川壮阔,有线条如箭穿梭其中,掀起波澜。
“娘娘这是画行军作战图啊。”他说。
青木村中只有阿福姑娘,从无娘娘。
不知邓弈这个称呼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脱口而出。
楚昭也不在意,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问他:“怎么样?画的很精神吧?”
邓弈道:“精神又如何?”
“画精神了还不能如何。”楚昭说,端详着图纸,再抬头一笑,“等我人精神了,它就不止是图画了。”
“你说要做什么?”
钟长荣和木棉红都被叫来,看着桌案上的图,再听楚昭的话,神情都有些惊讶。
楚昭道:“我要惩奸除恶,清君侧,我要宣告天下,楚后无罪。”
钟长荣和木棉红看着她,神情震惊,但更多的是复杂。
“阿昭,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太恨人。”钟长荣说,神情恨恨,“他谢氏,还有那个小皇帝,的确是欺人太甚,你咽不下这口气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