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耀祖,你一无功名,二无军功,不仅见本官不跪?”常兴文瞬间火起,脑子里再次想到了立威两个字。
“跪?就凭你?常兴文,你可想好了再说话,敢跟我这么嚣张,就不怕我禀报了姐夫,扒了你这身官衣!”
有那么一瞬间,常兴文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想到桂耀祖身后的杨铭,以及杨铭身后的陈霄,他又一次地忍了下来。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忍得太过明显,不然这里的百姓以后都不会再服他。
“本官虽然只是七品县官,但也是朝廷亲授。此处乃是县衙,朝廷的法度所在,不容你再次放肆。你若再不跪拜,本官必治你个咆哮公堂、不敬朝廷之罪!”
希望他能听懂吧。
“长能耐了是吧,来啊,本大爷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治我一个咆哮公堂、不敬朝廷之罪。”
常兴文万没想到桂耀祖竟然如此混不吝,给了他一个骑虎难下。
元瑾汐看着场面陷入焦灼,立刻说道:“大人,此人刚刚承认,是他诬告我堂兄一家通匪,民女请求重审元家通匪一案。我元家祖上虽然被高祖皇帝贬回此处定居,但一直都是耕读传家,历经四代也未曾改变。以求禁令过后,重新出仕,为我大梁天下再尽一份绵薄之力。”
“元家在此居住几近百年,众乡亲都看在眼里,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说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元晋安自然也不会落后。
“草民与元家人做了快四十年的邻居,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通匪。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啊。”堂外,一个微微有些苍老的声音想起。
元瑾汐回头望去,见是刚刚苦劝他离开的韩茂林。他的旁边,一个年轻人也跪了下来,“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
紧接着,更多的百姓跪了下来,口中齐呼,“还望大人开恩,重新审理。”
元瑾汐鼻子一酸,扭身向外,“瑾汐在此拜谢各位父老乡亲。”
“去去去,你们这些泥腿子都凑什么热闹,再敢求情,连你们一块抓进去,全都按通匪论处!”
啪地一声,又是一声惊堂木,再看常兴文,气势已与刚刚截然不同,此时的他一身正气,极有威严,“桂耀祖咆哮公堂,不敬国法,来人,将他外衣褪去,重打二十大板!”
说罢,一支红头签子就扔了下来。
签子扔在石板地上,发出清泠泠的声音,震动这每个人的心。
桂耀祖也有点虚,今天他虽然来应诉,但并未大太多的人,此时堂上只他一个,万一这些衙役真的发起疯来,他可是真会吃亏。
“我看谁敢动?敢打我,活腻歪了,我可告诉你们,你们都有亲人老小,今天打了我,明天就要你们好看。”目光扫过去,满堂衙役竟然没人敢与他对视。
元瑾汐心里感动的劲还没过,看到他的这番做派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此人越是叫嚣,就越是离死不远。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激起全程百姓的愤怒,看你到时怎么收场。
不过此时,众多衙役心里虽怒,但确实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杀威棒,任凭常兴文在堂上怒吼,“你们竟然敢抗令么?”
仍旧没人敢动。
实在是桂耀祖的凶名太甚,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冒险。
“哼,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兴文,你现在乖乖下来给本大爷磕个头,赔个罪,再吧他们统统关进大牢,我就大发慈悲,不想姐夫告发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如何?”
常兴文又是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桂耀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公然挑战律法,挑战朝廷威仪,你到底凭什么如此嚣张?”
元瑾汐心中一动,与元晋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想法,这常兴文竟然开始给桂耀祖下套。
看来,他是决定要站在自己一边了。
“凭什么?凭我姐夫是杨铭,你今天敢治我的罪,明天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律法,还朝廷威仪,在我这儿,那就算个屁!”
“桂耀祖藐视国法,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拿下!”
仍然无人敢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身后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