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田庄的后山上种着树,平日有人专门上山打理,因此铺着青石山路。
夏沅拄着拐,多少有些不方便,所幸冯瑾是个体贴的:
“夏姑娘,山路难行,要不你扶着我的胳膊走吧。”
夏沅正要拒绝,就听袁翊在那开口:
“承光,我鞋里钻石子儿了,还是你来牵飞马吧。”
冯瑾‘啊’了一声,随即回道:“哦。那夏姑娘你自己当心些。”
说完,冯瑾便上前去从袁翊手中接过飞马的牵绳,飞马力气大,走得快,冯瑾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跟上飞马的脚步,没一会儿,一人一狗就上山了。
夏沅慢悠悠的从装模作样掸鞋面,一看就有话和他说的袁翊身旁经过,不做理会。
袁翊则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面前走过,两步追上:
“你少跟冯瑾搭话。”
夏沅斜睨袁翊一眼:“你让他别来跟我搭话不就好了。”
袁翊:“……”
他不想吗?
只是不好跟冯瑾开口,他没法将夏沅前世的种种恶行诉出,自然也就没法跟冯瑾解释夏沅为什么不是好人。
夏沅冷冷白了他一眼,傲然向前。
袁翊心中憋着气,说:
“你特地折回来告诉我檀香的事,定然另有所图,不会是知道凶手是谁了,想跟上来袒护他吧?”
夏沅目不斜视往山上走,心里意外袁翊的机敏。
袁翊扫向夏沅,将她看似淡定自若的神情收入眼中,说道:
“看来我猜的不错。”
夏沅不置可否,忽而一笑:“袁世子又发癔症了吗?”
“你!”袁翊愤怒,夏沅打断他继续说:
“这么能猜,你倒不如猜猜,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凶手。”
袁翊直言:“杜旭不可能是凶手。”
夏沅耸肩:“谁知道呢。我觉得他嫌疑最大,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
袁翊高声反驳:“胡说八道!”
夏沅淡淡然扫了一眼自己的指甲:“不是袁世子你先胡说的吗?”
袁翊直接被她噎住:“我……”
因为没法否认,他先前说的话确实都是猜测,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夏沅认识凶手。
走了几十阶后,夏沅不想走了,正好山路旁有块突石,她拄着拐杖坐过去。
坐下的时候手背上蹭了点青苔,夏沅想拿帕子擦擦,才想起来自己的帕子被袁翊拿走装香灰了,没法子只能用手指揩掉青苔,蹭在旁边的树皮上。
袁翊走了两步,没见夏沅跟上,回头看见她坐下了,不禁问:
“怎么不走了?”
夏沅摆摆手:
“我累了,你们自己去找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袁翊心生警惕:“你想撇开我们去给谁通风报信?”
夏沅愣愣抬头,这么刁钻的可能性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袁翊居然直接问出来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夏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