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遐眼见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穿过金灿灿的桂花,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遮着顾安巡眼睛的手缓缓地落了下来,目光还流连在那一处,小声地喃喃道:“就是扭了啊……”
06
那日一见,陆长遐愈发不敢睡觉了。梦里满是金黄色的的桂花,静静地散发着香味,什么都不用做,便惹得陆长遐心跳不已。他有时梦见桂花落了楚衍之满肩膀,有时梦见楚衍之踮着脚去够桂花,有时梦见楚衍之伸直了手臂去接桂花。
最慌乱的几次,他梦见楚衍之捧了一把桂花,低声问他喜不喜欢。
陆长遐心脏跳得厉害,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后天旋地转,他醒了。
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时,最讨厌做梦。
陆长遐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不仅不敢看楚衍之,也不敢看桂花了,更甚者,他也不敢做梦。
他时常睁着眼坐在窗边一整夜。他看月光,便想到楚衍之白净修长的脖颈来,看星光,便想到他的眼睛来,他什么也不敢看,他看什么都会想到楚衍之。
楚衍之这个名字,是想到都会心如擂鼓的程度,哪怕是四下无人的安静夜晚,陆长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喊出口。
他想不通,怎么有个名字,叫人嘴都张不开。他百般纠结,觉得说得语气轻了像是轻浮了他,说重了又会吓到他,喊得急了便不合礼仪,喊得缓慢了又怕他等不及。
他憋了又憋,怎样都说不出来,怎样喊都不合适。
好些个夜晚,他都在纠结怎么喊出楚衍之的名字都心头鹿撞中度过,可是他从月光如水坐到晨曦初露,一次也没有成功念出声过。
07
顾安巡从那日之后就默认自己和陆长遐成了好兄弟,天天找他聊天,聊他喜欢的番、喜欢的球星、还有豪门之间各种各样的八卦。
陆长遐只敷衍地应来应去,顾安巡却说得不亦乐乎。
“九中那边开了个很好吃的炸串店。”顾安巡常常说着就换了话题,思维跳跃得很。
陆长遐一顿,他看向顾安巡。
顾安巡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可惜的意味:“我还想去呢,但是要下雨了,我没带伞,今天应该去不成了。”
陆长遐把笔一放,立刻道:“我带了伞,今天就去。”
顾安巡一愣:“啊、啊?”
这、这么迅速?不是,陆长遐这么够哥们啊?
顾安巡在陆长遐异常坚定的目光中愈发感动——他这个兄弟没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