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断绝地从眼眶滚落,她睁开眼的第一眼是他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而后是苍白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唇。
周文彦倒在地上,他的胸腔中了一刀,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他动弹不得。
而池律一手抱着她,一手按着腹部,忍着剧痛对她笑,轻轻开口:“没事了,清儿。”
“我在。”
奉清惊恐着害怕着,看着她的表情,忍着浑身被禁锢过久的酸痛,她站起身来,看着他,五指捂着腹部,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看着他倒下,救护车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警察从大门进入,拿着枪包围了这里,叶飞为首,让人带走了还在流血的周文彦。
而她看着池律的伤口,发了疯一般,拼命地用手去堵那血,满手满身都是血,眼泪好似不值钱,流个不停。她哭着喊:“阿律,你怎么了?你不要死,阿律,你不要死……”
池律却挑着眼角看她,凤眸多情,半带笑,仍是慵懒不在意,他用温暖流动着血液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在救护车赶来前问她:“清儿,你原谅我了吗?”
奉清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脑子嗡嗡作响,看着他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她好害怕,身体上的痛全都隐匿了,她只觉得心上好像被捅了一个大洞,涓涓不断的血液流淌,心疼得几乎死掉。
“原谅,我没有怪过你,我原谅,我原谅!”她哭着回答,嗓子都干得几近撕裂,“阿律,你不要死,我们都答应你!”
护士抬着担架从外面跑进来,把他架上了担架,有护士按着他的伤处给他止血,飞快地送他离开。
最后一眼,她看见他淡笑着对她做口型,是:没事。
——
旷班的第七天。
奉清在医院守了他五天,她自己受的小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在医院病房,她给他削苹果。护士来查过房,说他伤口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能拆线出院了。
医生说他运气好,没有伤到器官,只是捅到了腹腔一处血管茂密的地方,所以出血厉害,但是没什么大问题,缝合后修养几天就好了。
喂给他苹果,她小声说注意事项:“不能吃辛辣,一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要经常卧床休息,不能做体力活,听好了没?”她笑笑,露出唇角的小梨涡。
池律穿着一身蓝色条纹病号服,皮肤在室内光线显得更加冷白,他的眼睫毛很长,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英俊沉默。
半靠着枕头,他半坐在床,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低回:“嗯。”
奉清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侧过头去看窗台边的一盆绿色兰花,花蕊上下随风晃动,好似蝴蝶的翅膀随风飘动。
室外阳光明媚,室内缱绻温存。
没过一会,她感到右手无名指处一片温凉,被一只大手握住,像是套上了一枚戒圈。
偏回头来,她看着指间的戒指,银色圈身上镶嵌了一枚小小的湖蓝色珍珠,戒指尾端,纤柔银丝勾勒出一只蹁跹蝴蝶,破茧而出,要振翅飞向天空。
是那对戒指,“许你一生”。
奉清心怦怦地跳起来,安静而温柔地看着他。
池律低头,轻吻她的无名指,抬眸,那双深邃住进星光的眼睛看着她,眼睑下的泪痣清冽如往。
“清儿。”他唤她,低低开口:
“谢谢你,愿意为我驻足停留在这人世间。”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等待与陪伴,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