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又更像是?被身?体赶走了,浑身?肌肉僵硬,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程曼尔想尖叫,可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哑鸣,心越跳越快,随着时间推移,她冒出大量冷汗,手脚发麻发冰,有种即将要发疯与?崩溃的失控感。
更准确的是?,濒死感。
不清楚自己有焦虑症的人,惊恐发作时往往会误以为自己要猝死,可去医院检查后,身?体又是?健康的。
“砰砰砰砰砰——”
房门被猛烈敲响,可程曼尔提不起任何力气去开门,反而因为这狂躁的声音更为恐慌,像是?有什么吃人怪物要破门而入。
刚换没几天的门锁,又被踹掉了。
施安冲了进来,看见头软趴趴侧倒在桌上的程曼尔,似被人拧断了脖子的玩偶,令他心跳猛然停了一瞬。
“小曼——”
“别、别说话……”程曼尔来回?张望着这小单间,失神眼眸被惊恐占满,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她身?在车流横行的马路中央,寸步难行,随时都会被高速车轮碾过。
“我不说话。”施安压低声音,“好点了吗?我带你走好不好,我带你走。”
惊恐发作一般持续几到?十几分钟不等,她已经被这种感觉折磨将近十分钟,口腔无力半张着,乞求吸入更多供她缓解窒息感的氧气。
施安倒了杯热水,塞入她抖个不停的双手中。
几分钟后,她呼吸渐渐绵长,平稳起来,长睫偶尔颤抖两下,试图证明躯体主人还活着。
当强烈的濒死感消失,程曼尔明确感知?到?,她还活着。
可眼泪旋即滚落。
施安半跪下来,拂掉她眼泪,语调坚定:“别怕,我带你走,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走?要去哪里,哪里才是?安全的?
无孔不入的摄像头,把她的生活窥视得彻底,连这搬来还没半个月的地方?,也被这手眼通天之人,装入窃听她的耳。
但她跟施安走了。
二十分钟后,程曼尔站在了熟悉的布局中,眼前却是?一扇完全陌生的门。
她大三时租的,不过二十几平的出租屋。
可不再是?锈迹斑斑的铁闸门,而是?一扇洁净崭新的,区别于别的出租屋的橡木门。
推开,里面?也大变样。
当初,程曼尔听从了汪医生的建议,找了一间采光非常好的出租屋,在焕然一新不再斑驳的墙面?下,更显明光亮堂。
矮窄的小厨房清理干净,也提前装上了油烟机,而她躺了无数个难眠日?夜的硬木床,也换成了松软舒适的单人床,拉开窗帘,便能沐浴和煦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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