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穿透了挂帘,打在她身上。
那一刻,程曼尔想的是……
雨停了啊。
她蜷了蜷僵硬的手指,尖锐痛感自?手背传来,唤回遥远的神志。
程曼尔偏头望向右侧的输液袋,视线划过紧闭的门扇时蓦地顿了顿,下一刻,门把手左右拧动了下,旋即推开。
她与门扇后?的人对?望不过须臾,那根线便开始频繁闪动,脱出了心跳的节奏。
原来是他啊。
“尔尔。”孟昭延快步走来,惊喜与惊惶在面上交织,“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是问,可他根本不用她这个在床上昏迷了两天?两夜的人说一个字,倒出床头温了许久的水,吸管抵到她起皮干裂的青白色唇边。
程曼尔阖眸,她喝得很慢,但每喝下一小口,喉间的钝痛就轻几分。
孟昭延没有催她,也没有说外?面还?有一台等着自?己的车。
他近乎着迷地看着她颤动的鸦青色羽睫,以及细颈下缓慢滚动的幅度,比昏迷不醒时的模样,生?动千百倍不止。
阿明在外?等了五分钟有余,终究怕坏了孟先生?守时的好名声?,径直走入,却在看见半抬起来的床头时,震惊低呼:“程小姐!你?终于醒了!”
程曼尔抬眼,朝兴奋不已的阿明扬唇淡笑。
“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先生?有多——”
“好了。”孟昭延断掉他那些?怕会给程曼尔徒增歉疚的话,“跟曲家的人说,会面推到明天?中午吧。”
“是。”
“等等。”程曼尔声?线哑得还?是不像话,“不要耽误工作。”
他的掌覆上她手背,缓慢摁揉着她纤细的腕骨。
“是工作不要耽误我。”
-
“姐,你?吓死我了。”程祖耀握刀的手一斜,完整的长条苹果皮就掉到垃圾桶里,“要不是姐夫及时赶到——”
“咳咳咳!咳咳咳!”
吞咽时,粘稠的粥水里有颗米粒顺着一口没上来的气卡住在气管里。
程曼尔咳得两耳与面颊发红,余光还?扫过沙发上办公的男人,见他神色平淡,只在听到咳嗽声?时,才放下电脑坐到她床边,轻拍背部顺气。
她趁长发垂到侧脸,狠狠剜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弟弟。
“姐夫,我说错什么了吗?”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变得刻意起来,耳梢上的淡粉色渐深,程曼尔生?无可恋地阖上眼,妄图想用咳嗽声?把这两人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