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杨上臣也
宋安年很佩服周时旬,他没有那样破釜沉舟的勇气,他也不想杨上臣因此两面为难。
那时候觉得长大了就好了,后来发现小时候反而要简单许多,长大了,就不得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况且,都这么多年了,他和杨上臣之间已经间隔了太多时光岁月,对方到底变没变,他没把握,杨上臣也没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情,宋安年向来不做。
拖着病体,宋安年写完了半份实验报告。
放下笔,取下眼镜,喉咙间涌上一股酸意,胃里一阵翻天覆地的搅动,宋安年手撑在桌子上弯腰就吐了个昏天暗地,寂静的书房内,他呕得跪在了地上。
晚上吃的东西喝的水都吐了出来,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地板滑动流淌,黏了宋安年一手,报告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还没完全干的字迹被晕染开。
宋安年很久没出现过难过的情绪了。
他听不见一点声音,膝盖浸在呕吐物里,写完的半分报告作废了,人在生病的时候难免比平时的时候要脆弱一点,宋安年觉得这是矫情,他现在就很矫情。
宋安年擦了手,从旁边把手机拿过来,给杨上臣发过去消息,微信一直都有,他没指望杨上臣回复,他想做一次梦,他还没长大,不知道长大其实也不太好。
[宋安年:能给我借两百块钱吗?]他找不到别的理由,他不是一个擅于找话题与人打交道的人。
回不回复,在与不在,都无所谓。
落寞地被搁置到一边的手机在一个小时后连着震动了好几下。
从浴室出来的宋安年犹豫了一下,打开微信。
[杨上臣:?]
[杨上臣:你连两百块钱都没有?宋安年,别忘了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
[杨上臣: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借。]
[杨上臣:艹,你跟我玩欲擒故纵是吧?]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杨上臣:听说你们这个行业都很穷,连宋家大少爷都能混成这样,真惨。]
宋安年领了红包,说了谢谢。
在那边就差把手机盯出两个窟窿的杨上臣在收到宋安年回复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
他捧着手机,觉得宋安年不至于就只说个谢谢吧。
肯定不止。
半个小时后,杨上臣由坐着转为躺着,唯一不变的是他仍旧捧着手机,望眼欲穿。
真的只有个谢谢?
两百块钱不是钱?两百块钱难道不是巨款?
对方这么冷漠,杨上臣也十分硬气地没回复了。
第二天他就陪周时轲去江城了,还把这事儿当做笑话一样地给周时轲说了,他语气轻蔑又不屑,好像这样就能弥补掩饰住自己心里那点儿不甘心一样。
之后又有几次这样小打小闹的借钱,杨上臣都给了,宋安年还是一句谢谢。
周时轲提醒已经和宋安年玩上头了的杨上臣一句,“宋安年不可能缺钱。”
“屁,他们说像宋安年这种默默无闻做实事的人,都一穷二白。”
“”周时轲点破他,“可他姓宋。”工作可能没钱,可是宋家不可能没钱。
杨上臣望着手机呆了一会儿,“说不定他自力更生呢?”
周时轲算是明白了,杨上臣就是自愿的,他自愿地往宋安年身上栽,只要宋安年理他,怎么都行,说什么他都信,不用宋安年找理由,杨上臣会绞尽脑汁地帮宋安年找借口。
宋安年此刻就算说月亮是正方形的,杨上臣都会帮他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