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轲答:“谁找他了?”
周时旬笑了一声,很讽刺的笑。
虽然这么说,周时轲还是拿了伞去了院子,他们家的院子很大,两边的花坛设计成漂亮大气的形状,前几天周时萱说要把里头部分的植株换一下,比如那几棵连花都不肯开的杂交苹果树,树冠老大几个,每次修剪都很费人力,只能说好看,周时萱建议把它们换成枇杷树。
还有一些红豆,不是饭桌上那种红豆,可能是看烦了,园艺师配合着周家思路不停修改搭配,保证一年四季院子里都有植物还有绿的。
是周时轲提出来想要绣球的,渐变蓝,纯绿,雪白,尽是一些少见的品种。
今天早上就运进来了一部分植株,傅斯冕很自觉地喂了狗,把狗窝整理了,没让阿姨帮忙,又拿了雨衣跟着外头的师傅一起在院子里挖坑。
本来周时旬也想去的,但无奈感冒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花苗还小,二三十厘米高,大点儿半米,叶子宽大生机勃勃,绿油油的,秋日种下去还得放冬天的霜冻,春天才能开花。
现在的雨没那么大了,花圃里的营养土又软又黑,一脚下去一个坑,被雨水都给泡软了。
傅斯冕的身影很好认,他穿黑色的胶质雨衣,黑色的深筒长雨靴,他身高出众,栽花栽得一本正经,其他人动作麻利流畅。
雨水顺着他的眼罩往下流,眼前蹲下来一个人,他眯起眼睛,看清是周时轲,“你怎么来了?”
周时轲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就他干净整齐,他握着伞柄,“我们家又没给你工资,你做什么把自己当苦力?”
“我醒得比较早,”傅斯冕拿着一把铁铲一铲子下去,把泥土盖在露出来的根系上,声音混着雨水,入耳模糊不清,“反正也没事。”
周时轲觉得很魔幻,堂堂傅氏的老大搁他家院子里挖泥坑,还干得一脸理所当然。
“下午臣儿他们过来打麻将。”
周时轲突然说。
“你还没有和他们打过麻将。”他又说。
傅斯冕点头,“怎么了?”
“我想买辆车,傅斯冕,”周时轲翘起嘴角,算得比什么都精,“还差点钱。”
他怎么可能差钱,他就是要整杨上臣他们几个。
这点默契,傅斯冕和周时轲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了。
他将花苗扶正,一双眼睛过了水般的透亮湿润,“明白。”
“乖。”周时轲捏了捏他的脸,轻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举着伞跑了。
傅斯冕愣了一下,转而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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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晚上,天擦黑,院子里都收拾干净了,周时旬和杨萧趁着休息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去了,用他的话,他和杨萧年纪老了,喜欢清静。
于是他们就躲到一边去清静了。
方卡和权言先到了,方卡已经很久没见到周时轲了,一见到周时轲瞬间就把权言抛在了脑后,好在权言也已经习惯了,他在后头将伞递给阿姨,含蓄地说了谢谢。
杨上臣和宋安年后到,宋安年是单位的人,从小生长环境和成长线路也和他们这一群人不一样,一出现,立马就有一种与大家格格不入的严肃冷淡气质。
他穿着藏青色的薄高领毛衣,外边套同样深色的薄的长外套,眉眼清隽,透着一股不太好接近的疏离感,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有一些紧张的。
反观杨上臣,在他旁边像只还没进化完成的猿类。
他向众人打了招呼,杨上臣拉着他挨着介绍,方卡很乖地叫宋安年小年哥哥,宋安年井不太清楚北城圈子里那些风声,他看着眼睛圆圆亮亮的方卡,心里还有些喜欢。
走到周时轲面前的时候,杨上臣拽着宋安年的手腕,“三儿,宋安年比你大,叫哥。”>>
周时轲:“”他这辈子还没叫过除了周时旬和傅斯冕之外的人一声哥。
幸好这时候阿周冲了过来,阿周完全没有自己是一只杜宾是一只烈性犬的自觉,它对待客人就自动化身为金毛。
宋安年的注意力被阿周吸引走,宋家不让养宠物,他一直很想养一只狗。
阿姨端上茶来,问要不要准备一些零食。
周时轲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阿姨,我们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吃零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