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年逾古稀,不笑的时候满脸严肃,但看到沈和峥之后,嘴角露出和蔼的笑容。
“外祖父今日没去钓鱼?”
“本来要去的,你来了,自然不去了。”徐国公笑着将视线移到叶韶光身上,后者侧身行礼。
徐国公又将视线挪回到沈和峥的身上:“这是——”
“叶韶光,是我心爱之人。”
叶韶光敛着害羞悄悄瞥了眼沈和峥。
徐国公一愣,而后仰天长啸。
“你这小子终于给我带回来个外孙媳妇儿,好好好,小丫头你过来。”
叶韶光只好上前,心中暗怪沈和峥不早点告诉她要来见徐国公,也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徐国公活到这个岁数,见过的人不少。
他看叶韶光虽然羞怯,却不失礼数,家教极好。而且眼神清明,气韵独到,不似寻常俗人,就先在心底赞了好几回。
徐国公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就让沈和峥带她去后院看看景致。
叶韶光看着满山的杏子树,着实小小惊叹了一下。
“这都是徐国公种的?”
“起初外祖父只栽种了几棵消磨时间,到了秋日结了果子又大又甜,他瞬间来了兴致,便让人在后山都种上了杏子。不仅如此,后院还有葡萄藤,待果子成熟了,我再带你来,就有杏子和葡萄可以吃。”
叶韶光跟在沈和峥后面爬山,她的脚步踩在他遗留的脚印上,兀自笑出声来:“好。”
二人爬到一半便默契的停了下来,从这里可以看见徐国公坐在后池垂钓,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叫人羡慕。
“外祖父从前忙碌惯了,忽然松懈下来,精神不济。我们便想办法让他忙碌一些,这样就不用想过去的事情。”
“我记得当初周氏扳倒徐国公府的原因,是徐国公未曾约束家中子弟,徐国公府二老爷在任上贪赃枉法,鱼ròu百姓。”
“徐国公府家大业大,子孙颇多,光是外祖父这一支子孙多到不计其数。子孙不孝是世家大族的通病,恰好给了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外祖父想要保全无辜的人,只能舍弃爵位。”
沈和峥负手而立,满眼都是翠色。
“外祖父也是想帮他一把,徐家无人当官,自然不会有外戚之患。”
“古人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不无道理。”叶韶光有点累,靠着树干道:“人总要失去些什么,才能保持原状。”
沈和峥淡淡的点头。
徐国公钓了一只大鲤鱼,让厨房熬了汤,叶韶光很知趣的喝了两大碗。
回程的路上,沈和峥显得有些沉默,叶韶光握住他的手。
柔软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