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内的侍女出来向程慕点点头时,他才拍拍手,进屋替宁幼仪再次诊脉。
钟珩紧随其后。
程慕此次又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替宁幼仪诊脉,他确实探到一抹微弱但强劲的心音。他朝钟珩点头示意,“孩子保住了,母体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钟珩才松懈紧绷的肩膀,他静步上前,轻轻握住宁幼仪的手心。
“我对妇人之间的病不算拿手,却略微懂得。最好是再找一个精通此道的医师替她复诊一遍。”
钟珩点头。东宫被他封锁得密不透风,皇宫里的太医他一个皆不信,他一瞬间便打定主意,叫他在京中私人府邸的府医来替宁幼仪诊断。
顺便还要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照顾宁幼仪的身体。
宁幼仪唇上干涩起皮,眉眼也弯成了脆弱的弧度,闭着眼睛,睫毛也微微颤动着。
程慕看着也于心不忍,他唉了一声,继续道,“她体内还有余毒,这么多次毒发,这个胎儿能保下来已是奇迹。”
“这次若不是她恰好小产,即时发现了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句话对我同时,钟珩手微微收紧。他张口,语气晦涩难懂。
“这个孩子,不能要吗?”
许是钟珩太久没说话了,短短的八个字说的低哑暗沉。
程慕摇摇头,“只要暂时把毒压制就可以。此毒没有传染性,她的宫腔并没有异常。”
“只是,这毒在体内压积久了,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此毒与宁幼仪共生半年,宁幼仪仍然未有性命之忧,这还是毒物定期发作的效果
按道理来说,如果将其压制不让其发作,一年后再次医治应当是可以的。
只是未来不确定的风险因素太多,宁幼仪生育也是一件消耗身体的事,纵然是程慕也不敢打包票。
钟珩痛苦地闭眸,他不知道命运为何对宁幼仪这般残忍。
对他亦是。
两人皆以为宁幼仪昏睡了过去,谁也未曾看见,一滴泪悄悄地从宁幼仪眼角滑落,坠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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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幼仪在两个时辰后彻底转醒,她这一月来嗜睡懒散,本以为是治疗毒发的症状,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她虚弱地靠在枕头上,素兰侍奉着汤药,素心看顾着炉火。屋子里寂静无比,钟珩与程慕都不见了踪影。
钟珩在她昏睡时安排府医进入东宫,替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