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一直觉得,迟倦这人,是个实打实的矛盾体。
比如,宁可自残到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样,来博取姜朵的同情,也不愿意暴露真正的伤疤,给姜朵瞧上一眼。
姜朵但凡能看看迟倦的体检报告,想不心疼都难。
可迟倦偏不。
他宁愿用刀把自己割成乱七八糟的模样,也不愿意让姜朵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内里。
譬如现在,姜朵来半山公寓的时候,迟倦甚至还闲情逸致的准备了堪称丰盛的早餐,亦花了不少钱把这空荡荡的房子打扮了一番。
无论谁来看,都以为迟倦现在过的无比滋润。
他甚至把哆啦接到了半山公寓住着,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小费,以此来封住哆啦的那张嘴。
哆啦毕竟也是在风尘里摔打过来的,逢场作戏也不亚于姜朵,你瞧,姜朵一进门,哆啦就收拾好了表情,直直的往迟倦的怀里钻。
只是,令哆啦很意外的是,迟倦没有躲开。
天晓得,当初在书房的时候,哆啦只是稍微碰了他手臂一下,迟倦就跟发了疯一样。
姜朵对上了哆啦的目光,又挪了开来,她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瞧迟倦脸上的表情,只是平缓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迟倦这才从“温软”里苏醒过来,他开了口,嗓音很沙哑,“二楼,打扫一下哆啦的房间。”
姜朵藏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松,半晌后,她才点头,“行。”
从前,她就是做牛做马的份,只是仅仅只为了迟倦一人如此,可现在,做牛做马也要做双份了,还要捎带着迟倦的新欢一起。
越活越回去了。
可能怎么办?
一百万。
就算把迟倦换成陆北定,换成蔡淳,甚至是换成白溪。
她说不定都肯干了。
贱命一条,不谈尊严的。
姜朵转了身,上了二楼,推开哆啦的房间时,里面一阵香薰的味道,她很熟悉这个味道,是迟倦以往很常用的。
半山公寓很干净,像是天天有人打扫一样,其实姜朵只需要把门一关,在里面装模作样等个一两小时,再出来,都不会有人发觉什么。
可她偏不。
就算再干净,她也要对得起这一百万,不然太像施舍,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她续了李丽的香火的错觉。
一楼大厅里,自从姜朵把那小卧室的门一关,气氛骤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