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楼下的运动器械孤零零陈列着,过不了两个小时就有老人出来晨练。
垃圾桶静静立着,小区内停的车安详候着,周遭一切静谧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还活着。
不知是世界抛弃了她,还是她抛弃了全世界。
寂寞感深入脊髓,那种没有归处的漂泊感席卷了她,她像一只漂浮在池塘里的浮萍,不知会漂到何时何处,虚虚浮在水面上也没有根。
这个世上没有一处属于她,她也不属于任何一处,幼年时称之为家的地方不是她的家,只是她暂时寄居的房子;现在的住处也是租来的,早晚要搬走。
她又能栖身到哪里呢?
孤独蒙上她的心头,她关上窗子,刚要转身,脑海中猛地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
她不敢确信,索性打开窗户又看了一遍。
宽敞的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宁语迟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那辆车前的挡风玻璃下,放了一个幼稚的小猪摆件,正是几年前她跟他抓娃娃时,她亲自抓上来的。
裴行舟?他怎么会在她楼下?
宁语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像一只不断充气的气球,在这一刻,她体内的压力变得很大,很大。
她跑回卧室,到枕下去摸手机,试探着给裴行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问他:“你在哪?”
他缓了一下,回:“我在你楼下。”
宁语迟皱眉:“裴行舟,你是不是疯了?”
“嗯。”他应的这一声要比平时更沉,“对,我疯了。”
他这样答,反让她无话可说。
裴行舟说:“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折磨得快要发疯。”
“……”
宁语迟站在卧室里,握紧手机,问:“你在我楼下做什么?”
“想见你。”
她在心中念了句疯子,说:“你现在立刻回去睡觉,听到没有?”
“那你呢?”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好,早安。”
“……”
宁语迟挂断电话,关了房间的灯,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里总想着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幕,他黑沉沉的车,车内粉色的小猪玩偶,他一定是靠在椅子上,静静抽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她在楼上睡觉的时候,他是不是在楼下等了一夜。
宁语迟不是狠不下心,但她最怕的就是亏欠别人,他在楼下,她总是良心不安。
她辗转五分钟,终于被良心打败。她从柜子里掏出呢子大衣,随便套在睡裙外面,脚下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带着钥匙下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车就停在正对她单元门的地方。
五月的风还很清凉,不过并不冷,吹动她拖鞋上柔软的绒毛。她的脚趾踩在拖鞋里,根根分明,秀白可爱。
周围尽是灰白,宁语迟一手拢着衣襟,另只手拿着手机,向宾利车走去。
没等她走到近前,裴行舟就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他穿西服,领带已经被他扯得微松,腰身挺拔站在她面前,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
宁语迟的视线只跟他碰撞了一下,随后很快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