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陆长平却被现实狠狠打脸了。
三日后的夜里,一队陌生的宫人扣开了怡宵宫的宫门,说是奉陛下之命,接陆贵妃去紫宸殿侍寝。
陆长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叫那群宫人又重复了一遍,才总算确定了暴君是真的要让他去侍寝。
而且不同于上次谢玄元趁夜不声不响地来找他,这次竟是明目张胆地打着侍寝的名头要将他抬到紫宸殿去。
这样行事,怎么看都不符合谢玄元一贯的x冷淡风格。
陆长平犹豫片刻,心中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难道是那暴君催着太医院研制出了什么助兴的药物?吃了之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看到美人有兴致了,突然又可以了?
虽说这解释似乎不太靠谱,但谢玄元这个人身上本来就带着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很难用常理加以推断。
更何况他现在是在北卫的皇宫之中,不能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暴君召他侍寝,他还能说不去不成?
陆长平纠结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简单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反倒是霁月,听说暴君今夜召他侍寝,表现得比他还要激动,替他梳头的时候几次手抖,险些打翻了盛着各色簪钗的首饰盒。
最终,还是陆长平淡定地选了几支上次用来刺杀谢玄元未遂的金簪,简单地插在鬓发中。
虽说这次侍寝的机会来得蹊跷又突然,但说不准也是一次刺杀暴君的好机会。
好在,北卫后宫中侍寝的妃嫔不必一丝不挂地缩在被子里送到暴君床上。
陆长平带着他事先准备好的“杀人凶器”,被宫人们直接抬到了暴君的寝宫门口。
暴君挑的侍寝的日子着实说不上好,夜空中密布的乌云挡住了月光,远处时不时传来滚滚雷声。才刚到紫宸殿的门口,细细密密的雨滴便落了下来,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陆长平还未及从轿辇上起身,护送他的那一队宫人之中便有人替他去紫宸宫中通禀。不一会儿,宫门大开,陆长平独自被迎了进去。
在紫宸宫中伺候的宫人不多,见到他皆轻声细语、行礼放行,似是生怕大声说话会打搅到寝宫深处的暴君本尊。
但令陆长平不解的是,那些宫人在见到他的时候,表情震惊且欲言又止。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照理说,暴君若是真的宣人侍寝,这些宫人必定事先早已知晓。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陆长平越向寝宫的深处走,心中便越是疑惑。甚至心中隐隐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他现在仍不能确定,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是暴君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要找他当面对质?还是在此设了埋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的性命?
思绪混在一处,可是再回头看向来路之时,却只有一道一道紧紧锁住的宫门。
也许从那队陌生的宫人来怡宵宫中找他时起,就已经中了圈套了……
来路已被截断,陆长平便只能加倍小心地继续前行。每每经过暗处之前,他都会屏息静听一会儿,确定了四下无人,这才会迈出脚步。
但他越是往深处走,越是察觉到夜晚紫宸宫的蹊跷之处。
为什么这里的人这般少?不光是伺候的宫人少,就连想象中的杀手也根本没有影子。
若暴君真想杀他,刚才经过的很多地方都十分适合设伏。可现在别说是人了,就连机关陷阱都没有……
陆长平继续朝着最深处的暴君寝殿慢慢走去,黑暗之中一切都很模糊,可是听觉却跟着变得分外敏锐。
随着他的深入,四周不再是寂静无声。渐渐地,他听见了不远处的潺潺水声,还有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谢玄元……该不会是在和什么人洗鸳鸯浴吧。既然如此,那还召他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一时兴起,想要来个多人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