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门被燕修然推开。
这是初夏时节,屋内却烧着地龙,一进门便扑面而来一股温热的气流。
燕修然缓步走进去。
屋内的陈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只有躺在床榻上的人。
她从前的鸦色长发尽数变白,整个人也愈发消瘦,躺在被子里,只隆起小小薄薄的痕迹。
她的皮肤异常苍白,近乎透明的皮肤下依稀可见青色的血管。
燕修然屏息坐在床边,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虞霜的脸颊,看着虞霜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若不是略起伏的胸膛,她就像是已经……
一想到她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燕修然心底一阵滞涩抽痛。
“霜儿,我回来了。”燕修然口中呢喃着。
随后,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他起身,轻手轻脚关上门,然后朝着安置季然的屋子走去。
季然在自己被挪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她浑身无力,连抬抬胳膊都不能够。
她看着不同于大启的屋内陈设,心不断往下沉。
还是出了岔子。
“郡主醒了啊。”燕修然踱步至季然的床榻前。
季然的眼中毫不意外,她眼神发冷。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才是你的家,不是吗?”燕修然声音柔和,眼底却总是冰冷不含任何情感。
“蒙汗药会影响我用药的效果。”燕修然扶起季然:“来,先吃解药。”
他伸手捏住季然的下颚,逼迫季然张开嘴吞下蒙汗药的解药。
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嫌恶,掏出帕子擦了擦碰到季然皮肤的手指。
季然伏在床边,眼中满是深恶痛绝。
燕修然若无其事的推门离开,临走前撂下一句:“明日,便可以服药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燕修然转身:“忘了提醒郡主一声,最好,千万别想着轻生,你已经怀孕一月有余。”
说完后悠然离去。
季然浑身一僵,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怀孕了……
大启,周时烬的宅子里。
在周时烬的卧房里,直到夜半时分,依旧烛火通明。
周时烬坐在床边,守着正在沉睡的锦娘。
他不允许,季然出任何意外,他只信自己。
一直守到快子时的时候,锦娘才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伏在她身边小憩的周时烬,他眼底发青,身上的夜行衣还没来得及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