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打几下,就见眼前的人喉管刹那被割裂,鲜血溅了他一脸,面前倒了一片。
赵三春摸了一把脸,抬头就见那些来势汹汹的家伙转眼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即便他五官不清,但从他不断后退的踉跄步履来看,他应该是十分恐惧。
一颗颗血珠从李闻寂指间滑落,他面无表情,周身淡色的气流飞出的刹那,身后的冰门紧闭,而面前仅剩的那只精怪皮囊尽毁,成了副森白的骨架子。
冰门忽然关上,姜照一并没有看清外头的情形,她和贺予星缩在一处,看他用刀在门上扒拉出了一个洞。
两个人才借着那个洞往外看,就见外面暗红的气流弥漫,空气里的血腥气也十分浓烈。
一个坐着轮椅,面容看起来仿佛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他虽已有些沧桑之态,但透过他的那张脸,也能看出他年轻时应该是有一副好相貌的。
他的脸色泛着一种病态的青色,精神状态似乎并不好,此刻半睁着眼睛,仿佛已极为费力。
“李先生,你私闯我的府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虚浮无力,说着话才略抬眼睛,第一眼去看冰花树下的年轻男人。
一瞬之间,他瞳孔微缩,眉头紧蹙。
似乎是总有一种诡秘的熟悉感,却偏偏始终没有想起来些什么。
“糜仲先生,要见你一面,实在不易。”
李闻寂却好像根本没将他这点异样放在心上,冷眼看他,似笑非笑。
糜仲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从见到这个年轻男人的这样一张脸时,他心里就开始变得难以平静,一阵凉意顺着脊骨慢慢爬上后颈。
满地的尸骨足以说明问题,他精心养了百年的冰蛇也碎成了渣子,也许他这一趟,真的来错了。
糜仲不由分说,手掌一拍轮椅,血雾聚集的刹那,他便要跑。
赵三春连忙勾来山上的藤蔓缠在糜仲身上,用力拽住他,而跟随糜仲的精怪匆忙割断藤蔓,却转眼被李闻寂指间散出的淡色气流刺穿胸腔。
“朝雁先生,我们要下去帮忙吗?”在山壁上的精怪用了些异力拨开雾气,露出一隅底下的境况。
“不用。”
朝雁看着底下,“他们已经对上了,总有一方是要死的。”
他的目光在底下搜寻了一番,却没看到那个女孩儿的身影,他沉吟片刻,还是对身边人道,“但一会儿如果那个女孩儿露面,她如果有危险,你们仍要保她。”
“是。”
旁边的人应了一声。
“李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糜仲的一只手紧握着扶手,用一双眼睛盯着那个仍站在原地的年轻男人。
“难道不是糜仲先生在追杀我?”
李闻寂眼眉带笑。
“先生处心积虑,骗我好苦。”糜仲冷冷地笑了几声,手掌中聚起一团暗沉沉的流火,挥向李闻寂。
李闻寂侧身躲开,那流火径自打在那冰花树上,瞬间击碎树干,清脆的冰裂声响,一棵冰花树骤然碎成一堆冰碴。
糜仲到底是非天殿里异力极强的一位,他们家族上千年的传承也的确厉害,非是胥童、金措之流可比。
他出手凌厉,掌风也狠,赵三春被那气流震得心肺生疼,根本直不起腰,就更别提要帮上什么忙了。
而李闻寂伸手,那一地的冰碴便被淡金色的流光生生锻造成了一柄冰刃,他手握剑柄,破开糜仲朝他袭来的气流,狠狠地刺穿了糜仲的肩胛骨。
糜仲从轮椅上摔下来,嘴角浸出血来,他满眼惊诧地看着李闻寂,他从头至尾,竟毫发无伤。
但一夕之间,此处风云骤变。
糜仲暗自捏碎了一样东西,一时地动山摇,那扇冰门也因为强劲的飓风而被吹得坠落在地,冰屋摇摇欲坠,姜照一反应很快,连忙抓住贺予星的袖子,跑了出来。
冰湖上的亭子倾塌下去,将亭中的一双冰人彻底掩埋,剧烈的寒气拂过每一个人的脸。
“是聚灵珠!他这是在吸收积存在这里的灵气!”
贺予星一眼就认出糜仲手里的那颗珠子,却见他一瞬就吞进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