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就在邮电所的后院里。
一溜十间大瓦房,一半用来办公,一半用来住宿。
所里有食堂,吃饭要交粮票。
夏明扬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带了二十斤粮票,公社保卫科的张科长帮着换了一沓子饭票,说到饭点去食堂打饭就成。
夏明扬回到房间。
屋里很简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床。
夏明扬住一张,另一张空着。
这边条件很艰苦,没有电灯,晚上靠马灯照亮。
他跟家里说好了,呆一个星期就回去。
夏明扬打开旅行袋,取出洗漱用品。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同志,开水打来了!”
服务员送了一瓶热水,摆在桌上。
夏明扬道了声:“谢谢”
他洗了一把脸,去服务台看了看闹钟,快三点了,齐大夫该来了。
这是张科长安排的,请齐大夫过来做针灸。
为了保密,针灸地点就搁在了招待所。
到了三点,齐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齐大夫!”
“夏同志!”
夏明扬招呼了一声,齐大夫跟着进了屋。
夏明扬关上门,讲了失忆的事儿。
“齐大夫,这件事并未公开,就连张科长都不晓得……”
齐大夫郑重地点了点头。
“夏同志,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的……”
齐大夫叫齐景业,医术很高,最擅长的就是针灸疗法,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为患者保守秘密,是医者最起码的行为准则,更何况这位夏同志很不凡,大老远地跑来,他这个当医生的脸上也有光彩啊。
齐大夫打开药箱,做着准备。
“夏同志,您脱了衬衣和鞋袜,先躺下,咱这就开始……”
夏明扬一一照办,平躺在床上。
齐大夫取出银针,用碘酒消了毒。
又用棉球蘸着碘酒,给夏明扬擦试了一番。
“下面,要下针了……”
齐大夫按照经脉穴位,在手上,脚上,头部,颈部下了针。
齐大夫手法很娴熟,可扎针哪有不疼的?
夏明扬咬牙坚持着,尽量不发生声音。
这是打通血脉,促进血液循环。那淤积之处畅通了,对记忆恢复也有帮助。
齐大夫晓得扎针很疼,尤其是第一次做针灸。
他想分散一下夏同志的注意力,就说一些村里的趣闻,还提到了柳小樱一家。
夏明扬很感兴趣,也不觉得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