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焦急起来:“殿下,下雪了。”
顾芒头上落了几片雪花,疑道:“嗯,怎么了?”
“您怎么能淋雪呢!”阮秋急了,像只灵活的猫科动物爬树一般,滑溜溜地往顾芒上边移,然后伸出手臂,用力给顾芒挡着雪。
顾芒差点没看乐了,一只手抱着阮秋,一只手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呼啦”一盖,带着帽子的厚厚狐皮大氅把两人的身上连带着脑袋遮的严严实实。
视野可见度一下子低了起来,温暖的狐皮大氅里只有彼此的气息。
阮秋感到脸颊一阵烫,讷讷道:“殿下,我不冷。”
顾芒把阮秋抱着满怀,大氅虽然很大,但是遮住两人的空间也不算宽裕,他几乎和阮秋脸贴着脸,看着阮秋害羞似的模样,心脏也跟着鲜活跳动着。
“嗯,”顾芒说,“我也不冷。”
他们在漫天雪花,冷气与哭嚎中彼此感受着体温,厚厚的狐皮大氅比城墙还要牢固,阻挡一切,只剩下两人温热的交错吐息。
好不容易回到营寨,里面火炉正烧的旺盛,火柴堆里往外“噼里啪啦”溅着火星。
顾芒收起大氅,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惊讶道:“你昨天没有在床上睡觉?”
阮秋愣了一下,揪着衣角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昨天吓坏了,以为被殿下讨厌了,哪里还敢睡床上。
顾芒心酸地不行,这个营寨里又不像寝宫那样有软沙发,除了柔软的床榻,营寨里哪还有什么落脚地,昨天八成阮秋就是靠着什么墙角睡了一晚。
他招了招手:“过来。”
阮秋当真就像只什么被驯服的小兽一样颠颠小跑过来,本想跪在顾芒脚边,又被顾芒一胳膊揽过来,呆呆地坐在床上。
等感受到药膏的味道,阮秋才反应过来,抓着自己的军服不敢动。
“殿下,没关系的,伤口会自己好起来的。”
顾芒说:“是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阮秋脸霎时红了,这倒是让他刚才惨白的脸带了些血色。
他像个大花轿下来的姑娘似的,扭捏地把衣服一点点剥下来,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没察觉到顾芒看到他的伤口时脸色都变了。
顾芒无声把手里的药膏捏紧,他能预料到,碰上原世界里最强悍的boss,尚没有拿回虫晶的阮秋大抵是会受伤,但没想到伤的这样严重。
他不脱衣服还好,脱下后刺目的伤口从后背脖颈处一直滑到腰窝附近,是被变异雪兽的爪子活生生抓挠过的,手臂更是血肉外翻,来到温暖的营寨,温暖上升,阮秋本被冻得凝固的血开始流动,没有脱掉的裤腿也开始渗血,情况显然也是不容乐观。
都已经重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逞强,窝在墙角都不带挪动一下的,怎么着,这人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吗?
阮秋感受到气氛不对,可怜巴巴地唤道:“殿下”
顾芒深呼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皱眉道:“趴下。”
阮秋乖乖爬到顾芒的腿上,因为扯到身后巨型伤口,轻声哼了哼,喉咙里发出猫儿似的呜咽。
“知道疼了?现在才喊疼?”顾芒黑着脸,手上动作确实轻地不可思议,先是拿温水浸透的毛巾把血污擦干净,再用酒精涂抹,最后抹上蜜酱样子的药膏。
这药膏是顾芒从虫星来到荒星时刻意戴上的,是虫族科技发明以来治疗临床效果最强的药膏,说是可以或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只是此时抹上去好一会儿了,还是没有发挥作用。
怎么会这样?
“殿下”阮秋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他轻轻唤回顾芒的思绪,一边说着,脸快要红的滴血,“我,我昨天刚被您临时标记过,身体处于临动期,这些药不管用。”
顾芒问:“那要怎么办?”
他眼睁睁看着阮秋嗫嚅着,说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之后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几乎要从头顶蒸腾出白汽了。
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