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很旧了,估计是医院里哪个医生借给顾朝琛打发时间用的,这小孩浑身上下也只有一双手,一个头可以动了。
明镜记下了以后要煲的汤,看了看时间,小心挪下去,想去看顾朝琛,只是晃到重症监护室外面,看清楚坐在顾朝琛床边的人,就睁大了眼睛,轻呼道,“师父!”
骆清书抬头看见是小徒弟,示意她自己知道了,给顾朝琛拉了拉被子,先出去了。
“跟为师进来。”
明镜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老老实实跟在师父后头进了病房。
骆清书看了她垂在一边的手,还有她通红破皮的手指头,知道她现在肯定疼得难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药膏,用棉签给她擦了。
无色无味的药膏擦在伤口上,清凉凉的,原先那种火辣辣的痛感立刻消散了很多,明镜看师父不像生气的样子,忍不住轻声问,“师父不责备明镜吗?”
骆清书唔了一声,在旁边的水盆里洗干净手,用毛巾擦干,“以后不做研究了么?”
明镜摇头,“要做的,只是以后会更谨慎,今天本来我可以发现危险的,但是心存侥幸,大意了,也不应该单独出去,爸爸其实准备了保镖的。”矿洞不比天然洞穴,下暴雨正常维护正常使用的矿洞都要很警惕会不会出事,更别说这样年久失修的了,尤其南平川这两年刚地震过,她太大意了。
那就成了,总不能因噎废食,骆清书甚至不会特意说让她记得救命恩人的好,因为小崽子会记在心里的,一辈子不会忘记。
明镜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抱了抱师父,脑袋埋在师父怀里蹭了蹭,说真的,顾朝琛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心里真的很害怕…那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骆清书知道小崽子肯定被吓到了,人命关天,又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轻轻拍着她的背,叮嘱道,“天有不测风云,以后都要记得这次的教训,考虑问题周全一些,不要冲动。”
明镜重重点头,“记住了,这次草没拿到,还害得顾朝琛受了重伤,爸爸妈妈哥哥们都被吓坏了。”
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很多。
骆清书失笑出了声,在小崽子头顶揉了揉,长得太快了,一转眼都已经十二岁了,但从来没有放弃学习,松懈学业,勤奋刻苦,一直在进步,这样很好。
“上床躺着不要乱动,顾朝琛的食疗单和复健计划师父会定,你乘机好好想想怎么逗你爸妈开心,你妈妈担心难过,被吓坏了,很可能想立马卷上铺盖把你卷走。”
“好。” 明镜心里愧疚,上去躺好,又问师父,“师父,等顾朝琛睡醒,我可以去看他吗?”
“可以,别太久。”骆清书去找江临,说顾朝琛的事。
明镜在床上趴了一小会儿,接着听骨折患者的保健知识,虽然师父说一切有他,但她还是想为顾朝琛做点什么,她擅长做饭,可以给顾朝琛做好吃的汤。
明镜跃跃欲试,把心里觉得好的菜单都先用录音笔记下来,等两个小时过去,估摸着顾朝琛要醒了,就又挪下了床,去重症监护室外面。
为了方便他们两个小孩隔着窗户说话,护士姐姐贴心的把顾朝琛的病床往这边推了推,两人就隔得很近了。
还没有醒,明镜也不打扰他,只是看着顾朝琛手露在被子外面,就想把他放到被子里去————虽然她知道监护室里温度刚刚合适,现在是夏季,并不冷,她也不能进去,但还是想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像她照顾妈妈和师父那时候一样,总是忍不住担心些有的没的。
明镜趴在窗台上看他熟睡的侧颜,看了好一会儿,又直起来,她有点点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顾朝琛。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下去了。
她是凶兽的事自从八岁的时候就再没提起过,爸爸妈妈哥哥们也约定好再不提这件事,绝对不会再告诉第八个人,但是她现在想告诉顾朝琛自己的真实身份。
哪怕她是一只没用的凶兽,但也想告诉顾朝琛真相。
这是一件大事,明镜心跳很快,想了想先去找师父了。
骆清书刚从楼下下来,看小崽子在门口招呼他,就走进去了,听小崽子说起来,往重症监护室那边看了一眼,温声问,“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想告诉顾朝琛,这是很重要的事,不想瞒着他。”她想告诉顾朝琛这个秘密,“等爸爸妈妈来了,我征求一下爸爸妈妈的意见,爸爸妈妈同意的话,我就和顾朝琛说。”
骆清书点头,“可以,但是注意不要被第二个人听到了。”他猜苏世阳和陆弯弯一样不会反对,原因和他不反对是一样的。
得了师父同意,明镜就很开心,但又忍住了,她得耐心等一等,等顾朝琛身体好起来,这样她凶兽的身份不会吓到他。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