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为…”小豆子却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何况,欧阳聪的身份别人不知,他跟在爷儿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
欧阳沅看了眼小豆子,没有说话,去了一旁的凉亭小歇…平静的小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倒是心情颇为复杂。
如今事态看父皇神色和不按常理的举动就已经知道,怕是楚凌不好对付。赌局如今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个赌局是楚凌设下的,他的目的怕不是逼着母后离开离墨才是。
“箫悦楼的赌局的局面如何了?”欧阳沅问道。
小豆子躬身回答:“基本还是胶着…”
欧阳沅没有在说话,小脑袋又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此刻箫悦楼难得的安静少许,因为最近没有大的赌局,来往的人多数也是听听小曲儿喝喝茶,大厅中的人倒是少了些许。
风玲珑站在二楼窗前,手轻轻抚着窗棂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面色平静如水,一双星眸渐渐失了焦点…
“姑娘,姑娘…”芸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蹬蹬”的声音。
风玲珑转身,微微颦蹙了秀眉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芸儿,“怎么了,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芸儿喘了口气儿方才说道:“姑娘,夜扰来了…”她一愣,“不对不对,夜扰送来拜帖,说在清潭雅居等你。”
“哦?”风玲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约了何时?”
“未时三刻。”芸儿笑着说道。对于夜扰,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个人比女子都要漂亮许多,而且对姑娘也没有过分的非分之想,不会危害公子。
风玲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点儿,这几日,她梦中的情景微微清晰了不少,可却也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只是明白了那千幅画卷里的女子是她,梦中的墨袍男子是离墨外,倒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追溯。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心中无法挥去欧阳景
轩的影子,却渐渐进驻了离墨,两难的她竟是第一次生了逃避的心思…
听闻夜扰前来,她倒是真的开心。那人睿智,心思更是细腻,也许…她能够寻求到一丝突破,拨开心中沉郁。
“哼,皇上这千里迢迢的哪里是来商讨正事的,明明就是借花献佛的…”晚秋看着夜扰细心的摆弄着已经开了花的依米花,冷哼一声。
明夏翻翻眼睛,“主子的事情你就不要一天到晚瞎操心了…你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他突然跳开,躲过了晚秋的毒手,不满的说道,“主子这也痴痴念念的好几载了,如果真的能够放下,也就不用到现在了不是?!”
晚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她承认主子心里一直对风玲珑念念不忘,她做不到…思忖间,眼底一抹白色的身影滑过,她偏头看去,就见风玲珑带着蒙纱斗笠,一声白色如雪的襦裙,踏着莲步缓缓走了过来。
风玲珑在晚秋的面前听了下,就听明夏行礼嬉笑的说道:“姑娘有礼。”话落,他和芸儿微微点头示意了下。
“主子在里面…”晚秋的口气有些声音的说道,眼睛只是瞟了眼风玲珑后就挪开了。
风玲珑知道晚秋对她有敌意,也不曾介怀,微微点头示意了下,交代了芸儿在外面等候后,轻挪了步子进了雅间。
夜扰没有动,只是看着风玲珑的视线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静静的隔着面纱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动作优雅中透着随意的取掉斗笠,露出她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绝美到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容颜。
“纵然是我…”夜扰的声音有些绵长悠远,“在你面前也变得自惭。”他勾了唇角,妖魅的脸上荡漾出一层层的迷恋,“玲珑,不见相见,见了便远不曾远去…这如何是好?”
风玲珑垂了眸浅笑着,抬起眼帘去了夜扰对面坐下,视线落在依米花上,“这花是…”她微微凝眸看着,不由得微微颦蹙了秀眉。只见花开一对,花色呈现七彩,样子好似蝴蝶翩翩而非,煞是好看的紧。
“依米花…”风玲珑抬眸看向夜扰,等待证实。
“你认识?!”夜扰有些意外。
风玲珑浅笑,星眸微动的看着那成对的花,悠悠说道:“曾经听闻过…”只不过是在梦中,“想不到,真的有。”
夜扰向前推了推,“用了不少心力终于开花,想着等花落之前一定要让你看到,便有了这次之行…”他眸光深邃,嘴角噙了苦涩的淡笑的说道,“一生只有一次…为君而开,为卿而放。”
风玲珑缓缓抬眸,星眸深处有着愧疚溢出。
夜扰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让你有负担,只是觉得此生还
能又一次真心实意的为卿开放,也是我之幸事。”微微一顿,他深深的凝着风玲珑,“纵然,卿为他人而开…”
“夜扰…”风玲珑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时候,不做反而是最好的,做得多了,反而是中负担。
云苍城西郊一处枫叶林,如今时节不对,再过个两三月,这里枫叶红了,云苍城和霞光郡附近的人极为喜欢到这里来游玩…就算是夏日,这里的人也是不少。
楚凌易过妆容,孤身在林子里穿梭着,就好似寻找着什么…直到枫林深处他方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一棵只有三四丈,却已经枯死的枫树,嘴角渐渐蔓延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夜扰讲着上次分别之间发生的种种,虽然分别的时间并不长,可讲的事情却也不少…风玲珑和当初在夜麟国皇宫一般,静静的听着,只是,少了当初那份期盼,如今却多了一份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