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珑没有当即回答离墨,只是看着前方的细雨从房檐落下,形成了一道道好看的犹如珠帘一般的景致…过了片刻,她方才悠悠说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就算回头,也已经不是当初…”
这话说着好似在回答离墨,可落在离墨的心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五载尚且抵不过这句话,况且千年?嘴角微微勾了抹若有似无的自嘲,他轻叹一声的说道:“不管如何,你开心就好。”没有任何事情,能抵得过你安好快乐,不仅仅他如此想,就算是欧阳景轩
,亦是。
夜色在细雨中变的迷离,箫悦楼前的红灯笼在这样的夜色下却变得有几分孤寂。
欧阳景轩箫悦楼宴请夜扰和陆少云,那不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只是故交罢了。陆陆续续的菜肴上来,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方才真正的开始了闲聊…
“怎么不见玲珑?”夜扰憋了一个多时辰,到底没有忍住的问了出声,还若不经意的睨了眼欧阳景轩,那样子,完全有着幸灾乐祸的心理。
欧阳景轩看都不看夜扰一眼,对于这种自己得不到,也看不得别人好的小心眼儿,他觉得和夜扰同桌都拉低了身份…
“玲珑?”陆少云微微蹙眉,一脸茫然的看着夜扰,随即看向欧阳景轩,仿佛不解。
欧阳景轩没有说话,倒是离墨开了口,“她方才有些不适,说是等下大家谈到正事的时候过来…”他轻睨了眼欧阳景轩,表示无妨后,纷纷了明日,“去叫姑娘过来…”微微一顿,“让魑魅和魍魉戒备方圆三里。”
“是,公子。”明日应了声后退了出去,盏茶的功夫,外面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陆少云凝着心思,不知道大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为好奇的朝着门口看去…就见一白女女子款步而来,头上覆着蒙纱斗笠,“林姑娘?!”他轻咦了声,看向众人,仿佛有些不解的最后视线落到了离墨身上。
风玲珑拿掉蒙纱斗笠,微微甩动只见,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扫过,头上的玲珑环佩发出“叮叮”的脆响,煞是好听。
欧阳景轩、夜扰和离墨是以一种迷乱的眸光静静的看着这不过一个微笑动作,却被风玲珑一动之间做出风情万种的样子而痴迷着。而一旁的陆少云则瞪大了眼睛看着风玲珑那张薄施粉黛的绝美容颜,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要如何反应…
西苍皇后不是殁了五载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少云闭了眼睛又睁开,就见风玲珑淡漠如斯的朝着他们走来,样子平静优雅却透出让人无法抗拒的柔美,那种美中又透着英气,刚柔并济的清雅之美就好似牡丹和兰花最好
的结合。
风玲珑并不在意陆少云的眸光,她只是在离墨和夜扰中间淡然坐下,星眸轻轻滑过的看着陆少云,微微点头示意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这…”陆少云指了指风玲珑后看向欧阳景轩,仿佛寻求答案。
欧阳景轩暗暗自嘲一笑,颇为慵懒的说道:“林离…”见陆少云更为惊讶,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也就是风玲珑。”
陆少云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此刻他的惊讶了,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欧阳景轩殁了的皇后,更是帮了日昭打西苍的那个神秘的林姑娘…那…他看向离墨,一通百通的明白,风玲
珑之前身边的墨袍男子,看来是离墨了。
只是…风玲珑未曾死,为什么和欧阳景轩决裂,又和离墨在一起?
陆少云百思不得其解,更是不明白此刻的情况是怎么个情况的看向了夜扰…
夜扰轻眯着桃花眼,在离墨和欧阳景轩面前肆无忌惮的欣赏着风玲珑的美,一双桃花眼里更是满满的情意,一点儿都不遮掩的说道:“玲珑,为什么同样一身的白,你却穿出了不同风韵…你说,这要如何是好啊?!”
这个“如何是好”落在离墨和欧阳景轩耳里,纷纷蹙了剑眉的看向了夜扰,可他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的,依旧直愣愣的看着风玲珑。
风玲珑面颊微微一红,轻叹一声的微微摇了下头的说道:“夜扰…”
“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夜扰笑着说道,声音魅惑的能酥了人的骨头,“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他收回在风玲珑身上迷恋的眸光看向冷着脸的欧阳景轩和离墨那张绷着的如雕似刻的俊颜,一点儿自知都没有的说道,“人既然都到了,那就谈谈正事吧。”
陆少云收回疑惑的眸光说道:“我们如今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想…在楚凌不除的情况下,我们之间和平之约应该还是生效的。”作为如今三国里最弱的一国,他如今首先要确定的自然是这个。
而这话自然问的不是夜扰,如今夜麟国独善其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不参与各国
之间的吞噬。陆少云在话落的时候,视线直直的看着欧阳景轩。
欧阳景轩狭长的凤眸微微挑了个邪肆的弧度,菲薄的唇却透着冷漠的说道:“我想,在大家坐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明白了…”他缓缓转了话锋,轻睨了眼风玲珑后说道,“楚凌如今迟迟不肯懂事,除了有私心外…”他面色陡然凝重的看向疯了,“…恐怕也想一次性解决这些所有的问题,一劳永逸。”
箫悦楼内灯火通明,魑魅和魍魉面无表情的犹如幽灵一般的在已箫悦楼为中心的方圆三里的地方巡视着…明日和弄月各自带了福东海和小豆子也在周遭防守着,一个个面色肃穆,不敢懈怠。
欧阳沅并没有参与欧阳景轩等人的商讨,对于如今的事情,他参与不合适,而他来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参与这个。
风玲珑在之前欧阳景轩等四人饮酒的时候,其实是在二楼陪着欧阳沅吃饭,一大一小吃完一同绘画题诗,倒也是风雅有趣的过了一个过时辰…
欧阳沅手里还拿着毛笔,看着已经绘到一半的美人图,微微皱了小眉心,轻声自喃道:“怎么画都画不出父皇画母后的风韵…”他看着手持竹笛,着了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裙裾上绣着娇艳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的美人图又是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