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珑左右看看,视线最后落在了小榻上的矮桌上的竹子…看着那剩余了还没有凿孔的两根竹子,她走了上前,柔荑轻轻滑过,最后视线落在了其中有一根凿了一半儿空的笛子上。
缓缓拿起,风玲珑偏头看去…外面的天儿还没有大亮,只有东方渐渐燃起了一点儿鱼肚白,有几道曙光不甘寂寞的从那边儿射了出来。
风玲珑看了会儿后,收回视线,也就坐在了一旁拿着上面的匕首开始凿孔…没有欧阳景轩的灵活,却也不失精准。待笛子剩余的孔都凿好了后,她看着手中的笛子,嘴角微微勾了抹笑意的起身去了西殿。
从那只开裂的笛子上卸下玉佩璎珞,风玲珑在手中笛子尾部又开了两个小孔,将璎珞系到了上面…一切到像是本能的反应一般的做完后,她才赫然惊觉。
“我在做什么…”风玲珑喃喃自语了声,视线偏过落在开裂的笛子上,无巧不巧的,上面那簪花小楷的字句映入了眼帘。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抚笛箫…
风玲珑鬼使神差的在竹笛上刻上了这两句的诗词,心中也跟着默念了一边…突然,莫名的,心扉处一抹疼痛划过,瞬间,就好似窒息一般的剧痛更是排山倒海的袭来。
“唔…”风玲珑轻轻嘤咛了声,面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欧阳景轩适时踏入寝宫,反射性的先看了眼西殿的方向,听闻里面有痛苦的嘤咛声,面色瞬间一边,大步流星的就往内殿走去。
“玲珑…”欧阳景轩见风玲珑手中紧握着竹笛,申请痛苦的扭到了一起,面色骇然的一个箭步上了前,将摇摇欲坠的风玲珑一把纳入了怀里。
“疼…”风玲珑咬着牙,闭着眼睛呻吟的吐出了一个字,她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惨白,就好似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粉一般。
欧阳景轩见她如此,心痛如绞的一把打横的将她抱起的置于床榻上,先是封了她挤出穴道后,方才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开始屏气凝神的号脉起来…
福东海跟了进来,眼前这般光景,纵然是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爷儿…”福东海看着面色惨白的风玲珑,不由得皱了眉头,脸色亦是变得沉重。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欧阳景轩方才收了手的说道:“去将朕的针包拿过来。”
“喏!”福东海应着声,人已经转身去了东殿,不过须臾,人便折返了回来。
欧阳景轩打开针包,修长如玉的手指擒着金针,快而准的扎进了风玲珑的挤出穴道上,见她面色平缓了许多,方才收了针。
“爷儿,梅主子这是…”
“悲恸入心,引发了心绞痛。”欧阳景轩声音微微悠远的传来,一双凤眸紧紧的凝着
风玲珑,片刻都不敢挪开。只是,他的心跟着痛,而且是痛上十倍,甚至百倍。
福东海默不作声的不再问什么,只是静静的侍候在一侧。
“出去吧…”欧阳景轩片刻后缓缓开口,“朕想静一静。”
福东海面色越发凝重,“喏。”他看了眼欧阳景轩,转身轻轻的离开了西殿。
欧阳景轩抬手,轻轻抚摸着风玲珑的脸颊,缓缓开口:“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让你痛到攻心?”他说着,凤眸中溢出难以言喻的悲伤,“是我…还是离墨?!”
视线微微轻动,欧阳景轩看着她另一只手中攥着的竹笛,就算方才痛苦万分,她也不曾放下…俯身上前轻轻拿出风玲珑紧握着的笛子,入目的月牙状的暖白玉和那嫣红的璎珞
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眸子和心扉。
听小豆子言及,破损的竹笛在她手里,他倒是不好要回…这挂件本就是她的,不过是他厚了脸皮的从沅儿处拿来的罢了。
嘴角一抹自嘲滑过,欧阳景轩视线猛然间落到了那两行的簪花小楷上…若是别人,怕是根本认不出这出自谁的手。可他是临摹的高手,纵然夹克乱整,到底自己还是能认出来的。
这支笛子…他翻转了一下,见上面并无裂缝,视线“嗖”的犀利落下软榻的方向,之间小桌上有一只微微变色了的竹笛,软榻上亦是有一支。
那这支是…
欧阳景轩垂眸,赫然发现,竟是他凿孔了一半的那只笛子!
剩余的孔是她凿的吗?这上面的璎珞是她亲手系上的吗?那娟秀的簪花小楷…也是她亲手刻上去的吗?明明答案如此明显,可欧阳景轩却自己问着自己…
如果你是因为此才会痛极攻心,那是否…这一切是为了我?!
欧阳景轩脑子里思绪划过,瞬间,他抬了眸,视线紧紧的落在了风玲珑的脸上…眸底深处,更是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汇着,理不清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