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欧阳景轩出了冷宫的寝居,踏了步子去了后面的梅树林…不大,却也有二三十株,入冬后,那红梅一个个在雪中争相斗艳,虽不及沐拓山那十里梅林的壮观,可到底是别有韵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年的雪太大,还是悲恸太深…冷宫的梅花只打那年后,便开的不好了…寥寥无几,总是透着几分寂寥,让人不忍去看。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梅枝上,如今还是光秃秃的一片的梅树亦如此刻欧阳景轩的心里,什么都空了…嗖都要清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留恋,才能放手一搏…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如今,他仅仅是希望她活着,只要活着…便好!
“爷儿…”福东海到底忍不住,他偏了头,悄悄的揩了把眼角的湿润后,方才上前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还是随着奴才回宫歇息吧。”
意外的,欧阳景轩没有反抗,微微点头说道:“也好…”他声音轻落的太过悠远,“这里总要是关的,过去,也总要是了断的。”他自嘲的微微一笑,转身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冷宫。
自从,冷宫被封,没有人再进来过…后来听闻,今年的冷宫的梅花开的特别好,都涌出了墙头。风一吹,墙上的浮雪带着红梅的花瓣儿飘落,美不胜收。
只是,那样的美景,却也只能在墙外欣赏,而本该要欣赏的人…却都不见。到让那美景辜负了去…
夜色朦胧,宁静致远。
万里苍穹上笛音袅袅,一白衣男子站在天涯之巅,持笛而吹…轻风微微拂过,吹去了他那发带和衣袂,透着一份不可亵渎的超然。
“我是发现了,你每次只要拿着翠玉笛的时候,就开始装深沉…”玲儿坐在云朵上,腿耷拉着来回晃动着,身边儿的小东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找了舒服的地方开始睡。
笛声没有停,白衣男子也没有动,只是笛声渐渐变得有意思哀婉在里头…
玲儿疑惑的看着白衣男子,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角,双手交叉的放到脑后,就这样躺在云朵上,喃喃的说道:“而且,只要你拿着翠玉笛的时候,就好像有些讨厌我…不喜欢我跟着你,也不喜欢陪我玩。哼…天君就了不起啊,变脸比掌管雷电风云的四神都要快。”
笛声悠悠停下,一声轻叹声溢出白衣男子那菲薄的唇瓣,透着一抹无奈,“你今日来又要做什么?”他没有转手,只是那深邃的眸底有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滑过。
“你昨日说要带我去碧波潭的…”玲儿闷闷的说完后坐了起来,嘴角撇了撇,“你每次都这样,说话不算数…昨天你可是说好要亲自带我去的!”
渁微微皱眉,炽昨天是答应了她…可今日临时有事,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脱不开身。
“我等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渁轻叹一声的缓缓转身,看着玲儿那不满的样子,嘴角竟是微微勾了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对嘛,你就应该多对我笑笑…”玲儿跳下了云朵,兴奋的就走了上前扯了渁的衣袖说道,“我看你下次都不要拿翠玉笛了,这个笛子阴阳怪气的,把你都弄的阴阳怪气了…虽然,我还挺喜欢你的深沉的,可你每次深沉的时候都不太理我,这个我不喜欢。”
她直言着自己的喜好,竟是一点儿都不避讳。
渁静静的看着玲儿,她那一双大而明亮的星眸清澈的就好似碧波潭里的水,能一眼看穿最深处的所有,“好…”不由自主的,他应承了她。却是不知道在回答她不深沉了,还是回答她带她去碧波潭的事情。
“你也承认你是阴阳怪气啊?!”玲儿扇动着无辜的眼睛,星眸如水,嘴角抿着笑意。
渁一愣,随见渐渐的黑沉了脸…
就听“吱”的一声尖叫传来,灵宠吓的从云朵上掉了下来,一脸鄙夷的看着玲儿的同时,心里不免哀嚎…生怕天君一个不快,直接将他们扔到老君炉里给用三昧真火给火化了。
玲儿却没有感觉到渁身上溢出的沉郁的气息,而是上前直接就拉了他的手,哜嘈嘈的说道:“别等下有事了,你先陪我去…我完了我就不缠着你了,然后让你好好办你的事。”她说的一脸轻松和所以然,也不管灵宠那翻了眼睛不屑她的样子,径自拉着渁就离开了。
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着玲儿拉着走…视线只是微微垂落的看着她那纤细的柔荑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掌,微凉的感觉就好似一股清泉,从他的指尖渐渐注入了他的心扉。
后来,渁总在想…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牵手”,是不是他就能够秉公处理当时的混乱,不让自己也陷入那样的僵局中。
是不是,天界和魔界也就可以维持剑拔弩张的平和一走万年…
纵然他是天界之主,可到底还是无法掌控时间所有,以至于后来的后来,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受控制的悄然发生…纵然后悔,已然莫及。
“你想什么呢?”玲儿突然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拉着你,你害羞了吧?!”她停了脚步,认真的就开始打量起渁来,嘴角还噙着老神在在的笑意,自然,少不了几分终于逮到机会揶揄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