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兢尧面前摆着那张死亡确诊单,耳边回荡的,却是护士最后的那句话。
“尸体?被周晚夏女士的朋友带走了,不在我们医院。”
范可馨的能耐他清楚,是个精英女强人,可没本事联合医院一起骗他。
所以,眼前这张死亡确诊单大概率是真的。
空气中的寂静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毕兢尧猛地打了个冷战。
从下午看到周晚夏的遗像开始,毕兢尧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断了。
之后的行事,完全是依靠本能。
有这样一种反应,是你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毕兢尧的时间,仿佛停留在看到周晚夏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那一瞬。
直到现在。
他陡然动作急切的拿起手机,向来理智的人,连找周晚夏的电话都找了好几分钟。
毕兢尧按下拨号键,那边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一遍又一遍,电话那边的机械音不厌其烦的重复着。2
毕兢尧牙关咬的咯吱作响,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句。
“晚夏……接电话,别不接……”
“周晚夏,别玩我了,这样的游戏不好玩。”
“周晚夏!”
每一次喊出周晚夏的名字,毕兢尧的眼圈便红上一分,最后几欲要滴出血来!
不知道拨通了多少次,不知道念了多少句。
那个名字在嘴边转来转去,却再也得不到应答了。
最后一次拨通,屏幕闪了闪,然后彻底归于沉寂,竟是没电了。
毕兢尧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屏幕,颓然朝后一靠。
周晚夏,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刺目的灯光如同水银宣泄,冲进毕兢尧的眼球。
让他眼睛骤然发胀。
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可周晚夏的脸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毕兢尧静静的靠在那里,平坦的胸膛,甚至看不出什么起伏。
恍若一尊遗落世间多年的石塑。
这时,门被敲响,毕兢尧猛然睁开眼睛。
周晚夏,你回来找我了是不是?
他从沙发上起身,踉跄着走到门口,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