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言骁负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病了?”
他在关心自己?
凌熹屿心里一颤,但下一刻,暨言骁嗓音凌然。
“星半身体孱弱,你病着,别去她跟前,若是连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轻饶!”
翻江倒海的苦涩涌上凌熹屿心口。
她闭了闭眼,却是又拱手一礼,缓缓道:“王爷,前两日大夫过府,诊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闻言,暨言骁眉峰一挑。
凌熹屿垂着头,声音已然沙哑:“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莫在打压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尽可能有尊严的说着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贵手。
耳畔却突然传入一声冷笑。
“你编造一个将死的理由,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们凌家?”
凌熹屿浑身一颤。
她抬眼,看清了暨言骁脸上的凉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势压人,逼迫月半离开京城,本王根本不会娶你,现在这般,是凌家人应得的报应!”
凌熹屿再也忍不住,眼眶骤然滚烫。
她和暨言骁从小指腹为婚,四年前,暨言骁却为了宋星半当众对先帝提出解除婚约!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竟抵不上一个青楼女子!凌熹屿一时沦为京城笑柄。
她祖父凌老丞相震怒之下,亲自出面让宋星半离开京城,并上奏逼暨言骁履行婚约。
谁也没想到,他们成婚第二年,先帝便驾崩,暨言骁摄政后便开始大肆打压凌家……
暨言骁看着凌熹屿强忍眼泪的模样,心里的厌烦更甚。
“你莫忘了,你现在是暨凌氏,别再让本王看见你为了凌家忙前忙后的恶心模样!”
话落,他径直转身就走。
凌熹屿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好似没了温度。
满室死寂。
一阵穿堂风过,凌熹屿猛地咳嗽起来。
“夫人……”春桃急忙上前,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那捂嘴的锦帕上,竟是血迹斑斑……
半月后,端午。
凌熹屿回到凌家,往昔门生无数的府邸早已门前冷落。
凌熹屿看着破败的门匾,鼻尖发酸,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熹屿,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姐姐。”
凌熹屿转身,匆忙掩去眸间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凌清央将她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