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消散……
凌清央听着凌熹屿粗粝的喘气声,蓦然想起凌熹屿小时候跟在她身后打转的样子,想起两人曾在一个被窝里谈以后,想起凌熹屿出嫁时抱着她哭的不能自已……
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熹屿,对不起,姐姐……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凌熹屿眼中骤然燃起光亮。
她转身,就见一匹骏马由远及近,而马上之人竟是暨言骁!
凌熹屿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王爷,求您……”
可她话都没说完,暨言骁便已策马径直掠过她身边。
凌熹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望着暨言骁消失的背影,心头漫起一股窒息的绝望。
死死咬紧唇,她再度迈开脚,走了下去。
“姐姐,别怕,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听着凌熹屿重复着这句话,凌清央想像儿时那般,摸摸凌熹屿的头,可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凌熹屿感觉到凌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熹屿……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凌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凌熹屿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3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han风,再无其他声音。
……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凌家。
凌熹屿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凌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凌熹屿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han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凌熹屿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凌熹屿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