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方细妹可是抓住了别人把柄一样,从家里杀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害怕,人家还在吃早饭呢,她就开始咚咚咚的敲别人家门了。
周围住着的都是老同事、老邻居,谁不认识谁啊,这一敲门,整个楼栋的人都能听见方细妹那带着典型口音的普通话,在院中响起。
“方慧茹啊方慧茹,你是看不得我们家好是吧,我儿媳妇现在流产了,你开心了?”
既然许梦琴都流产了,方细妹也就不藏着掖着,准备拿这件事情说事了。
瞧瞧人家,多理直气壮,就是掐准了方慧茹看不得他们家生二胎呢,想要故意整整她的!
多少年的恩恩怨怨,今天不算清楚就不姓方,跟你姓!
“好啊,那你说说我是要怎么害你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媳妇怀孕,整个楼栋也没人知道你媳妇怀孕吧!”
“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就算是你不知道,我们家孩子半夜还在你们家吃面的事情,你该知道吧,你倒是说说,我们家孩子没回来的时候到底是在哪里,你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咱俩今天就没完,你害我没了大孙子,都是你害的!”
瞧瞧人家这口气,好像又要去学院静坐抗议了。
这回方细妹不把户口拿到手不会罢休!
方慧茹都要让她给气笑了,江暖自己都说了,她是在方奶奶家里吃个面,你倒好,不感谢感谢人家,现在还要来别人这里骂人,是个人都看不过眼吧?
作为工会和居委会有名的劝和健将,刘婶第一时间抵达现场:“细妹,大家都是好多年的老邻居了,你一直跟慧茹不对付,是你的事情,但是你要说她藏着你们家姑娘,可就是诛心了,你媳妇昨天晚上到处去找孩子,你去哪里了,你自己去哪里了,慧茹也帮着一起找江暖,你去哪里了,现在你跟人讲,江暖在她家里,就是她藏的孩子,她方慧茹是傻还是淘,非要藏着你们家孩子玩?”
“还有,你家媳妇怀孕的事情,我们可都是不知道的,二季度学校体检,她就说感冒了不去,原来是偷偷着准备生二胎,这事儿你可是没有跟任何人说呢,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慧茹是怎么知道的?”
碰到了吵架这种事情,熟人之间一般不好偏帮,但是方细妹这次做的真的是过分了,昨天十一点多,还在别人家闹,现在大清早又来别人家闹,你媳妇流产了,没见你个老婆婆去医院照顾照顾小月子,你孙女晚上走丢了,没见你安慰安慰,大清早的,就拉着孩子来别人家闹事。
刘婶回忆了以前数年来,每次江教授很伤脑筋地跟学院提离婚,想要安安静静搞学术,大家都很不能理解,为啥家里有老太婆,就不能安安静静搞学术了?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有方细妹这样的人在家里,后宅不安呗。
而江教授这样的文化人,最怕的就是泼妇。
现在泼妇没办法闹自己死去的老爷子了,就来闹邻居,你以为院子里面住着的都是你亲妈,都该让着你啊?
方细妹本来觉得媳妇的孩子也没生出来,这下理直气壮的来闹了,怎么着先去学院批下来条子,把户口弄到手再说,有了户口,还能给分房子这事儿加个分——学校分房的积分项里面,户口也是占了一定比例的。
没想到人家眼不瞎、耳不聋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怎么着你媳妇怀孕要生二胎了,现在才嚷嚷出来,敢情你们家还有这样天大的事情没有捅出来呢。
至于江暖,本来是爷爷奶奶带大,跟爷爷奶奶也最是亲近的。
自从爷爷过世以后,对奶奶已经疏远了几分。
这次她妈怀二胎,又让她对奶奶的一些做法跟行为无法苟同。
江暖努力挣脱方细妹的手,眼泪跟掉珠子一样扑簌簌往下落:“你说什么?我妈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了?”
她一直想要有个弟弟的,尽管有人总开玩笑说,等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你妈妈就没有那么喜欢你了,但是玩笑归玩笑,等妈妈肚子里面的小家伙真的能动,开始在妈妈肚子里面吐泡泡的时候,她认为这种感觉特别美好。
没想到妈妈肚子里面的弟弟就这么没有了,都是她害的!
刘婶已经去医院看过许梦琴了:“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妈妈怀孕了以后,一直担心会被学校查到,在别人面前也尽量想要让人看不出来,每天都是心惊胆战的,连基本的孕检都没有去医院做过,这孩子本来就是怀不稳的,先天不足,现在流掉了也好。”
这就是了,孩子的体质跟孕妇的心情和保养也有关系。
许梦琴这几个月都藏着掖着,走路还故意做出来轻盈的姿态出来,上班出门还要绑着肚子,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也不是很好。
这要不是先天不足,孩子也不会四个多月,胎像应该很稳的时候,流掉的。
刘婶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鄙视:“你自己连医院都没去吧?就在这里瞎嚷嚷!人家农村的妇女,怀着孩子还要下地种田呢,你媳妇就晚上出去找了找孩子,按说这样多走动,对肚子里面的那个没有什么坏处的,你自己没搞清楚情况,就来人家这里瞎嚷嚷,是不是打算开了学,就去学院那里玩静坐啊!”
这可不就是老套路了嘛!
方细妹这回是囧大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一名拿着户口登记本的工作人员。
小伙子年纪很轻,穿着社区工作站的制服,看上去应该是刚参加工作的那种,一看到这种婆婆妈妈在吵架的画面,就好奇地钻了进来,开口问:“我想问问方细妹家在哪里?他们家做了一个残障儿童的鉴定,我今天去了她家,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