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多想。
所以,待到那一日我突然想明白了,已经为时过晚。
最终,老温不仅为我们拿来了两床干爽的棉被,还为我们带来了吃食。临走前又嘱咐我们省着点用烛灯。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在海上的日子,也便正式开始了。
*
船只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半个多月,只有在靠近码头的时候才会停歇。
不过老温的嘱咐显然是有着深意的。我们所在的货舱在大船尾部,又是被偌大的货物遮掩,平日里唯一可以看到外界的,也只有一扇长长的薄窗。长度,从这一头,延绵到另一头。不过宽度,却只有半截手指的大小,根本不能窥见外面的全貌。
太阳每日东升西落,只在特定的时间透过那扇长窗射到我们所在的货舱。而其余时间,我们所在之地俨然便是个被黑暗垂涎之地,光明稀缺。
入夜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哄着景诺睿小祖宗睡觉。云兰则在一旁将小祖宗穿破了一个洞的棉衣用针线细细缝补起来。
当我正抱着景诺睿小祖宗哄得筋疲力尽时,他竟然毫无预警地从裤裆里头灌出一大条长龙。
尿味弥漫,喷了我满手满身。
“景诺睿!——”我满是怒火。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着他发这么大的火。
很显然,我忘记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两个月都还不足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控制自己那方面的能力。
小祖宗窝在我怀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讨好地用小脸蛋蹭了蹭我的胸。
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才这么大点,居然还知道我生气了,居然知道怎么讨好我了。
“公主,奴婢来吧。”云兰忙放下手头的针线活,从我们随身的包袱里掏出景诺睿的小裤子和尿布。
见她如此,我也乐得松一口气。
主要是这小祖宗,压根就不是个消停的主。精神紧绷了这么久,我已经极度疲弱。
“我出去清洗一下,你先用干布给他擦擦换上小裤子,待会儿我回来再提桶水进来,咱们再给他好好洗洗。”
白天人多眼杂,又得避讳老温口中的什么公子,所以我们根本连走出货舱半步都不敢。但是夜里,黑色将一切蒙上了一层面纱。有时为了解决身体上的某些需求,我们还是不得不偷偷溜出货舱。
我偷偷摸摸走到甲板上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一旁的黑色铁皮水桶往海里头一扔。
猎猎朔风,船上的旗帜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