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你们的!”
脖子往前一伸,竟是直接在衙役们抵在他脖子上的剑上抹了脖子。
血,往前喷洒而出,沾湿了一地,在那赤血般的残阳下,愈发显得妖娆夺目起来。
*
经历了这样一遭变故,所有人对我的身份都不再敢提出任何质疑。
但很明显,刚刚那一幕,威慑成分极重。所以如今唯唯诺诺的百姓中,恐怕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怕死而不敢置微词。
如今我缺少的,便是证据。
刚刚用自己的琴艺用自己的说辞来博得他们的认同,却忘记了他们是百姓,大多数人都不懂音律不懂家国大事,他们懂的最多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的道理。
百姓眼中的道理很简单,无外乎是与非。
他们认为有理,便是对的。
认为没理,便是错的。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
“我可以证明,姑苏国内那名被册封为王子妃的女子并非君后。”斜刺里一个声音,恰如久旱甘霖,悄无声息地到来,一出声,便是想让人忽略都难。
黑底紫衫的长袍一如初见,这人,似乎很喜欢穿紫色的衣袍。这一点,倒与我有些相像。发丝轻扬,舞动的袖口临风,他驻足另一头的檐顶。紫色的衣袂翩然,令他整个人隐藏在一抹不真实中,尤其是脸上所戴的那张铁面,让人有种一窥容颜的冲动。
“你是什么人?”有百姓议论纷纷,他却浑然未觉般,双足站在屋顶,如履平地。铁面下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与歉意,身影萧瑟,与处于城楼的我缓缓相对。
“那名女子唤汀玉,是我买下的歌女。见两国开战在即,我便使了个计策,让她向君后娘娘拜师学艺,再假冒君后到姑苏国魅惑其主,伺机而动。”寥寥话语,在最后蓦地转变得沉重与愧疚,“不过我低估了人心险恶,权势可以蒙蔽人的心智。汀玉如愿成为王子妃后,以免身份暴露便屡次三番以姑苏国王子名义暗杀君后,以绝后患。”
与老温家这位公子的相处也才短短时日,对于他这人,我了解不深,只知道确实如老温所言性格古怪怪僻得很。虽说如此,但他这番话,我却从心底选择了相信。
汀玉……
那个商船上长袖善舞的女子。
“我只有一个提议,便是你每日必须得来此处教汀玉一首曲子。汀玉好乐,可她的乐却不及她的舞,现在她有心重拾喜好,我作为她的雇主,无论是乐还是舞,最终或看或听都是自己。所以这个忙,还请一定帮了。”
当时他的一个要求,让我不得不因身在他人屋檐下而妥协。可这一妥协,竟是为自己惹出这般祸事来。
想到那个曾唤我为师父的女子,彼时我甚至还幻想着有一日我的徒弟与姬夫人的徒弟互相切磋一较高下,不曾想,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