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也不安分起来,扭着小屁股要下来。
哈迪斯不满,盯它。
“汪呜汪呜。”
呆呆笨笨的西奥多又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蹭得他臂弯里酥酥痒痒。
“抓到了!”
纳西索斯捏住一只蟋蟀,把它装进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又接连捉住了几只其他虫子。他兴致勃勃,像个好不容易能够出门玩一趟的小孩,眼睛亮亮的,满是快乐的光芒:“有了这些小虫子,我们的乐园里也会有窸窸窣窣的歌声了!”
哈迪斯本来对此并没有期待,听纳西索斯这么说,却好像在他的心上播撒了一颗种子,生命力顽强的种子正固执地破土,要给他带来生机和活力。他开始有些期待,他们的乐土,纳西索斯会和他一起打造。
不再是为了取悦他的伴侣。
那是他们共同的经历,共同的财富。
小狗不能抱太久,何况是习惯了在森林里撒欢的西奥多。纳西索斯劝哈迪斯把西奥多放下来,他指一指前方盛开的花朵,示意西奥多:“去吧,捉几只蝴蝶回来!”
西奥多“呜呜嗷嗷”地出发了,在花田里一阵扑腾,把野花□□得东倒西歪,结果一无所获。
纳西索斯则和哈迪斯一起找了个鸟窝,把鸟妈妈带着鸟蛋一起端了。
他指指窝里圆滚滚的鸟蛋:“这个烤起来很好吃呢!”
以后在冥界,也有烤鸟蛋吃了。
被哈迪斯紧紧盯着,一动都不敢动的鸟妈妈似乎预感到了不妙,挪了挪屁股,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几个蛋宝宝。
见西奥多出马一无所获,纳西索斯只能再次出手。
蝴蝶不同于在草叶间蹦跶的小虫子,它能在天上飞,捕捉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纳西索斯很有耐心,他揪了一大把草叶,做了个捕蝴蝶的网子。
哈迪斯规规矩矩地坐在被风雨吹打得光滑的石头上,认真看他的手指翻飞,好像某种特殊的舞蹈,一样的优美而灵巧。很快,网子成形,密密实实的,绝不会让蝴蝶逃脱。
“没想到我还会这个吧?”
纳西索斯把网子放在一边,冲哈迪斯眨眨眼,又揪了几根草叶,一边编织,一边低声说:“在森林里生活,总有不方便的地方,要是什么都用神力来变,维持现状的消耗就高得离谱。以前我不懂,都是自己变杯子,变碗,后来住在溪边的一个年老的宁芙教了我编织和简单的木工,我会的还挺多,以后做给你看。”
宁芙不是永生的神明,她们会有消逝的那一天。但是纳西索斯记得那些友好,正是因为她们的关照,他才能把那份友好传递给别人。
“闭上眼睛。”
黑袍的男神毫不设防,闭上了双眼。
草叶窸窣的声音响在耳边,不一会儿,纳西索斯又道:“手伸出来。”
哈迪斯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要求,他打开了手掌。
掌心微微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
“睁眼吧。”
哈迪斯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躺着一只草编的蝴蝶,不大不小一只,落在他的掌心,好像找到了温暖的港湾,收敛了一双翅膀。
纳西索斯伸手戳戳蝴蝶,戳得它东倒西歪。
“除了一些实用的编织技巧,那个宁芙还教了我怎么做蝴蝶。”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回忆里都是轻快:“她说,无论是宁芙还是女神,没有谁不喜欢可爱精巧的东西。等我以后有了意中人,可以做小蝴蝶送给人家,肯定能逗得人家高兴。”
他抬眸,仰视哈迪斯,碧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好像淌着一层金色的蜜。
“怎么样?我的意中人,你高兴么?”
哈迪斯哑然。
纳西索斯又问了一遍,终于得到了他的答案。
“嗯,我很高兴。”
他收拢手指,那只草编的蝴蝶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然后,他微微倾身,双手穿过纳西索斯的腋窝,把他捞进怀里,轻轻一吻。
“谢谢你,纳西索斯。”
他由衷地感激他,给他带来了爱情,带来了生机,带来了他以前从未拥有的快乐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