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密林中拂过一阵染着寒意的暖风,里边儿还夹杂着浅淡的血腥味。
时若嗅着这突如其来飘散的血腥味心头一惊,侧眸看向了火堆边上的几人。
见他们安然睡着并未发生什么,心里边儿的凉意也稍稍散去了些,这才起了身。
也正是他的起身,熟睡中的庄容被闹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低喃着道:“阿若怎么了?”话音轻柔不已。
“没事。”时若见他一脸的困倦轻哄着出了声,低眸又在他的凤眸上落了一吻,“睡吧。”
在确定庄容又睡过去了,他才抱着人去了火堆边上。
坐在边上守夜的程宗平注意到了动静,攥着银剑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冷眼回眸看去。
本以为会瞧见什么野兽,却不曾想竟是时若。
瞧着人过来,他忙收了动作,起身道:“师兄怎么了?”说着看向了蜷缩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庄容。
时若并没有立马回他而是将庄容放在了火堆边上,瞧着他乖顺恬静的睡颜,笑着在上头落了个浅吻,“我很快就回来。”接着又将自己的外裳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番话,庄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裳,蜷缩着呢喃了一声,眉间也随之染上了一抹忧色,令人心疼。
这也使得时若止下了起身的动作,知道他是睡不安稳了,轻抚着哄了好一会儿。
直到庄容再次睡下,他才起了身,看向了前头漆黑的密林。
他瞧了一会儿侧眸看向了程宗平,道:“有血腥味,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瞧瞧。”说着纵身入了林中。
“血腥味?”程宗平听着这话微微一愣,出声还想再问一句,可眼前哪里还有人只余下了一抹清冷。
时若并没有解释太多,朝着血腥味涌来的地方飞身而去,不过是片刻就落在了一处巨树树干上,定眼瞧着前头。
那血腥味并不重,可依稀能够嗅出是人血,想来应该是哪个倒霉弟子在这儿遇上了什么。
意识到这,他扶着树干在树林间穿梭,终于是在片刻后寻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地上的火堆只剩下了一缕青烟,边上的草堆中丢着半具被剥了皮的野兽肉,瞧着模样有些小,也不知是什么野兽。
至于肉骨边上还有剥下来的皮囊,厚重的皮囊上染着血水,瞧着有些惊悚。
咔咔——
也在这时,野兽嘶吼的刺耳声传来,惊散了此处的阴霾。
时若听着声音沉下了眸,尤其是里边儿还夹杂着一声惨叫声,想来应该是在这儿驻扎的什么弟子被野兽给抓着了。
意识到这,他踩着树干去了前头。
虽说他不在意是何人被抓着了,但他要弄清楚是什么野兽,竟是如此凶猛,五个筑基期的弟子都压不住他。
随着他的靠近,惨叫声消失了可却传来了阵阵咀嚼声,骨头被咬碎传来的声音再这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恐怖。
很快他落在了最近的一株巨树上,冷眼看向了底下的一幕。
也正是这一眼他心中的冷意愈发深邃,就见一头巨大的猾褢正低头啃咬着一颗已经被咬掉了一半的头骨,边上散落着许多的碎片残肢,定是方才惨叫之人。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即使密林中容易遇上野兽,但也不至于如此凑巧的就给遇上了猾褢。
难不成是几人做了什么,将这只如此巨大的猾褢给引来了。
也在这时,他猛地想到了那被丢弃在草堆中的肉骨,模样瞧着小让他以为是兔子。
可依着现在来看,怕不是这只猾褢的幼崽吧。
想着这,他是愈发觉得就是同自己想的一样。
与此同时,正在啃食肉骨的猾褢突然抬起了头,轻轻地在半空中嗅了嗅。
时若一见知晓这只猾褢是注意到自己了,低身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猾褢没在嗅到什么气息,它又低下了头将那小半颗头骨都给吃了下去,咀嚼声清脆不已。
直到片刻后,它将此处的残局又给吃了干净,天际也有了破晓的模样。
时若瞧着这头猾褢吃饱后趴在地上打盹,知晓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起来,这才退身回了几人驻扎的地方。
才到地方就瞧见前头哄着睡下的人此时却坐在火堆边上,面色暗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瞧着这一幕,他知晓这是恼了,不由得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