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渊见人走远了,长剑脱手,叮一声落到了地上。
“别扔啊,本来就是我拿来赔你的剑。”木离从谢烬渊肩头落下,化作人影,捡了长剑,往前一递。
谢烬渊左臂上的鲜血直流,顺着手腕,滴滴落进土里。
她惊道:“你是握不住剑么?”
原来他的伤这么重?想来也是,那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谢烬渊望了一眼这个‘始作俑者’,无言地解下腰带,在左手臂上缠裹一圈。
木离被他看得莫名心虚:“我也不知道你人缘这般差,看你没武器,同门师兄弟还要来找你麻烦。”她捏紧了手里的长剑,好在她有备而来。
“你的剑不好,我赔你的这一把虽不是玄光剑,但也是好剑,你先收好。”
“不必。”谢烬渊对她说。
木离扑哧一笑,想到那一只纸鹤:“你好像最常说得,就是‘不必’。”
谢烬渊裹住伤处,往吊楼的方向走去。
木离提着剑跟上去:“这把剑你收下罢,你若是不收下,我心中实在难安。”
谢烬渊沉吟片刻:“你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赔这一把剑?”
木离点头:“当然!”实在也是清泉运气太差,他若是不出现,她也想不到这些。
谢烬渊长眉微蹙,木离见他神色松动,赶紧走到他右手边,捉过他的右手,把剑柄强塞进他手里。
谢烬渊怔忡片刻,木离就撒开了手去,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他握了握手中的剑柄,此剑轻薄,剑光却是凌厉,诚然,是把好剑。
他沉默地提着剑,往前走,木离却未走,跟在他身旁,问道:“你的师兄弟为何要为难你?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报仇,也去划伤他们的手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玄变诀的功夫熟了,好多事情都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谢烬渊一听,顿住脚步,侧眼看她笑得天真无邪,皱眉道:“同门道人,本是意在切磋,何来仇怨,这样的话不必再提。”
木离不解,看向他染红的袖袍:“可他们三个打你一个,本就不公平,你无戟无剑,何谈切磋。我不过是想帮你出口气罢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出气,梓芜山中事,你是什么人,何须为我出气。”
木离不假思索道:“我喜欢你啊,当然要帮你出气,他们伤你一剑,我就要去伤他们一刀。”
又是这一句喜欢,谢烬渊心弦一颤,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语塞。
木离却忽然凑到他脸前,笑道:“你的额头红了。”
谢烬渊往旁侧退了一步,转回头道:“你……不可肆意伤人,更不可在梓芜山中胡来。”
木离听他说得冷冰冰的,只好应了一声。
吊楼就在眼前,木离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天色:“我该走了,改日再去看你。”
见谢烬渊回头,木离又上前一步道:“可梓芜山的剑阵有些厉害,我每次去都要颇费一番功夫,你把这个拿上,我便可以与你说话了。”她把一道传音符塞到他的手里,“这是我特意做得,只能传音我一人,你收好。”
塞给他以后,怕他不收,木离立刻捏诀而走。
谢烬渊看了看掌中薄薄的一张道符,目光又瞥向手中的长剑。
木离,李孟寒唯一的关门弟子,行事乖张,无所顾忌,这般三番两次来往,真是因为她口中说得喜欢他,不过短短数面,又因何喜欢呢……
“师兄!”
谢烬渊回过神来,将道符塞入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