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敢拿他如何。
可眼下太子坐镇,他就没有了不跪的理由。
“凌大人,按规矩来,否则容易落人口舌。”李瑀衍提醒道。
凌伊阳只好跪下,“臣遵命。”
白大人将昨日的罪证重新细数一遍,凌伊阳听完,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反而将矛头对准了白大人。
“太子殿下,臣请求太子殿下随行龙翼卫前往旌畴庙取几本账簿,待太子殿下看过账簿,便会知,此事是臣受人陷害!”
“旌畴庙?来人,按照凌大人的指示,前往旌畴庙取账簿。”
“请太子殿下务必亲派随行龙翼卫,臣担心大理寺的龙翼卫会包庇他们的主子。”
“依凌大人所言。”
不多时,李瑀衍派去的人把凌伊阳藏在旌畴庙的账簿取回。
凌伊阳自恃胜算在胸,“太子殿下,账簿上记录着污浊的交易,臣冒死将账簿藏起,就是怕有朝一日被人陷害,臣斗胆说一句,堂上坐着的白大人,也清白不到哪儿去,今日臣之所以跪在此处,想必就是白大人与中郎将处心积虑的陷害。”
李瑀衍叫人将账簿呈上,一页页翻开后,脸色愈加阴沉。
他似乎翻到了记录大理寺卿的那一页,恼怒得将账簿拍在白大人面前。
“白大人,你今日最好给本宫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账簿上,记录了你买官所花费的银钱!”
李瑀衍太过气头上,忘了还有百姓在围观,竟把这般有损朝廷威严的事说了出来,百姓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买官?之前就隐约听说过这种事,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黑啊,这朝廷真黑啊!连大理寺卿这么大的官都是买的,那还要科举有何用?难怪去年殿试第一的霍状元,最后只能回原县上任县丞!”
“那还有什么好看的,官官相护,想必这什么户部尚书最后也是无罪,我呸!”
“……”
百姓的讨论声太过激烈,祁屹喊了声,“肃静!”
一瞬间,吵杂声全无。
白大人这才抚着长须道:“太子殿下,可否容臣看看这账簿?”
李瑀衍把所有的账簿都堆放在他面前,他仔细地一本本翻阅起来。
翻完所有的账簿,白大人笑道:“凌大人这招嫁祸于人,用得真不错,若不是我看过户部的账簿,想必就要被凌大人陷害了。”
李瑀衍皱眉不解,“白大人这是何意?”
“殿下且仔细看,这几本账簿上虽记录得有模有样,还都有户部和吏部的印章,但账簿所用纸张并非朝廷专用,而是都城里随处可买到的宣纸,凡是朝廷所用的绿杨檀皮宣,纸质结实,与此等劣质纸张不同。”
李瑀衍摸了摸账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白大人继续道:“殿下再看看这两个印章,它们乍一眼虽没什么问题,但用茶水这么一碰,章上的墨马上就散了,想必殿下也知道,朝廷专用的印章交由宫中工匠制作,即便是沾了茶水,也不会散,很显然这不是户部的账簿。”
“不可能!”
凌伊阳想也不想就反驳,“这些账簿乃是我私藏于旌畴庙,除我之外没有人碰过账簿,且我担心被不怀好意之人取走,每隔几日便去检查一次,还派了不少人看守,不可能有假!”
白大人笑了笑,“这么说来,凌大人的罪名又多了一条,私造户部账簿,这所有罪名加在一起,即便是凌大人有十个九族,也不够诛。”
凌伊阳恼羞成怒,骂道:“你莫要猖狂,太子殿下在此处,定会为我讨公道,你当初买官才坐上的大理寺卿之位,我在朝中自来清廉,没有奸臣撑腰,一直不敢与你正面敌对,今日趁着太子殿下和众百姓在场,我不会再惧怕你的势力!”
“谁是谁非,殿下自有定夺,你的声音再大,也无济于事。”
凌伊阳根本不知,真正的账簿,已经由卫擎大将军交到了皇上手中。
这件事牵扯的朝廷大臣太多,皇上不得不舍车保帅,维护朝廷和皇室的面子。
所以,今日就算太子在场,凌伊阳的命,谁也救不了。
“太子殿下,求您为臣做主,账簿记录内容绝无虚假!”
李瑀衍的脸色很复杂,思考了好久,才道:“凌大人,本宫已仔细查阅过账簿,账簿用纸和印章确实与朝廷专用有区别,凌大人既坚持这是真正的户部账簿,那便是……私造户部账簿之罪,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犹似晴天霹雳,霹得凌伊阳六神无主。
这是他这两日被关押在大理寺之时,头一次这般慌张,“太、太子殿下,这里边绝对另有隐情,有人在故意陷害臣,臣绝对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