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就着窝窝头,喝了玉米碴子粥,苏清瑶跟表弟两人提着篮子去了地头,拖拉机事故的真凶还没找到,她怕大舅再出意外。
两人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深秋时节,路旁的野草微微发黄,两旁的土沟早就干涸了。
土沟是村民们挖的,等到春天麦苗拔高的时候,上面就放开水库,水沿着土沟流进十里八村,供给村民们灌溉庄稼。土沟这个时节用不上,反而荒着。
他们走到昨天险些发生事故的地方,就看见一个人正在昨天出事的地方鬼鬼祟祟的转悠。
苏清瑶顿住脚步,拉着表弟的胳膊,俩人猫到对面的土沟里,偷偷观察那个人的行踪。
苏清瑶压低声音,“前面那个人你认识吗”
温绍突然被表姐拉进土沟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探了探头仔细看了看,“姐,我认识这个人,他叫王利昆,是我们大队长的小舅子,他咋在这里呀?”
蓦然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姐,难道昨天拖拉机的事情不是意外,这王八羔子想要害爹?”
可是为啥呀?他家没钱没势,也没啥可图的呀。
苏清瑶眸子暗了暗,还能图啥,就图能开拖拉机,贪财贪利催人恶,看来是大舅开拖拉机的差事招人红眼,暗下使绊子。
昨天拖拉机差点翻车这件事情肯定跟王利昆脱不了干系,前世被他得逞了,大舅被拖拉机方向盘压住,长久不得救治活活压死。
就怕王利昆一计不成,再施毒计,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让他再不能施计害舅舅,可是苏清瑶并非本地人,要想扳倒他谈何容易。
“清瑶姐姐,有人来了,我们还要藏在这里吗?”温绍看见有人扛着铁铲往地里走,忙声问道。
苏清瑶这才回过神,他们在的土沟,从远处看不显眼,可走近了就藏不住了,她连忙拉着温绍从土沟里爬起来,“走,咱们装作在四周抓蚂蚱。”
既然王利昆是大队长的小舅子,他们就不好硬碰硬,还是另想办法,苏清瑶拉着温绍的手,从坑坑洼洼的土路走过去,正在查看土坑的王利昆,回头看见穿着呢子大衣的小姑娘。
眼睛霎时看直了,这姑娘身子娇俏玲-珑,白嫩的小脸,乌黑的眼眸,比那三月的花还鲜嫩招人。
他娶了老婆长得黑,还三大五粗的,要不是冲着能沾上大队长的光,他才不会娶那个丑女人,因为在家里过的不痛快,平时常跟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女人倒是没少上手,但这么鲜嫩的人儿,可是头一回见。
眼见小姑娘目不斜视的经过,他想都没想凑过去,“呦,温绍你小子这么早去地里呀,这是你谁呀?我咋没见过?”
温绍其实不想理他,他闷着头继续往前走,王利昆哪能让他们轻易走,拦在土路上,“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啦,你个小兔崽子,今儿皮硬实了是不是!”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苏清瑶把温绍拉在身后,拦在前面:“你谁呀,凭什么拦在路上,让开。”即使带着愤怒,嗓音也清甜好听的紧,王利昆的心就像被猫抓了,痒得不行了。
“你别生气,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盒万紫千红,这可是城里姑娘都喜欢用的擦脸油。”
王利昆殷勤地从兜里掏出一盒擦脸油,本来是想哄王寡妇开心,不过跟眼前水嫩的小丫头比,王寡妇早被他抛到十万八千里了。
苏清瑶恶心地甩开油腻的手,把万紫千红扔回去,拉着温绍直接绕过去,谁知王利昆胆大包天,上前就要搂住苏清瑶,“小丫头你别走呀,哥哥这不是送你东西嘛,别不好意思啊。”
“你要是再拦着我们,我就要告你耍流氓了。”耍流氓罪还是很严重的,轻则带牌子游大街,重则枪毙,不过这年头女人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轻易去告,因为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保守,就算男的背叛了刑,女的也要被村里的人吐沫星子淹死,嫁不出去不说,还给家里丢人现眼,所以大多宁愿忍气吞声。
王利昆就是看准这点,暗地里不知道欺负过多少村里的女人,勾搭的寡妇更是好几个。
这次看见水嫩的苏清瑶,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王利见苏清瑶冰冷的小脸,心底的欲望愈发蠢蠢欲动,他拍了拍手,“你去告,尽管去告,我跟你说,我姑父就是县上革委会的,我看到时候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苏清瑶一听,心直下沉,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靠山,就算王利昆对她有不轨企图,她能一走了之,可这些人敢害大舅一次就敢害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