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感激涕零地望了眼冯九卿,就差冲上去给她一个熊抱了,还是被不远处同样穿着男装的闺蜜给招手叫走的,走时甚是依依不舍。
而齐尚轻轻一言,便要重立娘子军,投以钱粮再设兵役,简直就像儿戏一般。
但众人却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就连御史言官都深明此时不宜发言,争教人啧啧称奇。
冯九卿心情略缓和些,她倒并非看开了齐尚的诡异动作,而是以为这女子就是齐尚的准备。
就连齐璞瑜也以为,这女子出现,只怕就是为了重设娘子军,一来图个好彩头,二来也
让列国使者看看东华气度。
但实际上,这女子的出现,其实是个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意外,而齐尚倒是真的准备了一个人,可惜今年世家儿女中拔萃者众多而御赐金牌的吸引力太大,那人竟然被远远甩到了第七名。
可见前六位都是英雄豪杰,齐尚在心中复杂,又是惊喜又是苦笑,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冯九卿和齐璞瑜,见那两人神色愉悦,倒是根本不计较之前的动作了。
世上之事,看得开的人自然无需计较,看不开的人自陷囚笼,懒得计较,看太开的人,冷清冷心,无从计较。
既然如此,何必自囿?一切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即可。
是以齐尚道:“设箭奕,继续吧。”
歌舞尽退,平原上,十个箭靶络绎上场,开始了新一轮的箭术竞争,叫好不断而出彩者十数人,不一细述。
傍晚时候,一日祈福求彩渐闭,冯九卿有有些困倦,与江如雪、苏雪一同先回三宫,齐璞瑜也在其后,齐尚还与众臣嘉奖胜利者,因此便先不走。
闵昭仪以陪驾之名,也未离开,江如雪未置一语。
蜿蜒上山的道路略带几分忐忑,往下还依稀可见那正将搭建起来的巨大篝火团,年轻的儿女放着胆子玩乐,笑声都传到了山道之上。
齐璞瑜骑着马跟在冯九卿身边,往下看了一眼,轻叹道:“比较当年,今次的狩猎似乎格外壮阔些,看来皇上是有意要让人大开眼界。”
“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冯九卿掀开帘子往外看,萤光般的火把如长龙一样在平原上扩散开来,年轻人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她笑了笑,又探头往后扫,“皇后怀着孕坐了一日,想必也累了,等会还是让太医给她看看才是。”
齐璞瑜颔首,“放心,太医知道规矩,自会去请平安脉。”
苏雪也探出头,趴在那窗框上揉了下眼睛,睡眼朦胧,“明王殿下,哥哥人呢?”
“苏寒?”齐璞瑜回头看了眼,似乎才想起来漏了一人,想了想才道:“既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应该还在下面,放心,你义父不会让他一个人乱跑的。”
即将离开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苏雪嗫嚅了一下,忽而侧头,天真地问道:“太后娘娘,您明日要去赛马吗?我看到明王殿下带来了好多马呢。”
冯九卿下意识同齐璞瑜对了一眼,齐璞瑜伸手在苏雪鼻蛋上刮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也想去?”
被看穿了心思,苏雪不由得红了脸,“不行吗?”
“行,”冯九卿意味深长道,“你也该学会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