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策马多年,跟着江南的唐师傅也学过训马,那马儿本是极温驯的,断断不会突然受惊,必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它…是有人要害她。
究竟是谁?是谁有这个胆子?她如今已是无权一身轻,不过就享受着皇帝的敬爱而已,有什么值得人针对的?
“当务之急,还是让人先去查了那马的马料,看看是否有何不妥。太后,你当冷静。”齐璞瑜定定地看着她,僵冷不敢动弹的手臂传出阵阵刺痛。
“周公公,你亲自去!”齐尚扫了眼旁边伺候的宫女,忽地低沉了声音,“让刘向亲自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周公公喏喏应声退走,齐尚这才上前,双手放在冯九卿的肩膀上,“母后,您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绝不会让齐叔伯白白受殃的。”
冯九卿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齐璞瑜在战场之上受过的伤大大小小,比这严重的多得多,那皮肤上留下的伤痕她都看过,相比起来,这手臂上的伤其实不算什么。
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针对她?那会不会,今后还会针对齐璞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挑拨皇室感情?对谁有利?
她脑子里只剩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明白,尤其不明白的是,她有什么值得被针对的价值?
深深地吸了口气,冯九卿缓了缓脸色,看向齐尚,“皇帝,这里血腥气重,你别在这儿待着了,该下去定定局面,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齐尚嘴巴崩成一条直线,神经却好像更为紧绷,视线静静钉在齐璞瑜的肩膀上,“齐叔伯…痛吗?”
他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你说痛吗?
冯九卿苦笑,清冷黯淡的眸子里闪过几分不解,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手,“正了骨就好了,只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会来针对哀家?哀家近日,并未触及任何人的利益才对。”
齐尚动了动嘴巴,却什么话都没说。
忽地,外面猛地传来惊呼声,竟比这屋里方才还要大的骚乱,华裳惊慌失措的声音很是
震撼。
“皇后娘娘!御医!御医快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齐璞瑜沉下脸,“尚儿!”
“皇后?”冯九卿一惊,回头时,齐尚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看了看院判,“御医,先…先去看看皇后!”
院判手中正缝合着伤口,三七粉都不太够用了,突然听到这句,脑子竟一时转不过弯来,“现在?”
“皇嗣要紧。”齐璞瑜言简意赅,“换别人来缝伤口。”
院判目光一凝,也知道轻重,忙将手上的活交给了其他御医,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冯九
卿目光在齐璞瑜身上定了定,也想去看看,但又放心不下。
“去吧,”齐璞瑜勾了下嘴角,俊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熟悉的、戏谑的笑容,“区区小伤,不伤大体,尚儿的第一个孩子,不能出事。”
冯九卿抿了抿唇,笑着点头。
他懂她,便已足够。
冯九卿起身,走出内殿,映入眼帘的,是皇后被放在门外罗汉塌上,血红的裙角逶迤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