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突然听到寒雪兄妹离开的消息,冯九卿和齐璞瑜都是一惊。
冯九卿才换了衣服,穿着初春防寒的宫装,披着一件削薄的
黛靑色披风,急匆匆地从宝阙宫来到了护道宫,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子,头发也显得散漫无状,所有人却只当自己眼瞎看不到。
魏嬷嬷在后面忧心忡忡地跟着,边走边用那威胁的视线警告旁边的人。
护道宫已经收拾妥当,艾草熏染了房屋中的鲜血腥涩的气息,龙涎香随即缓缓燃起,冯九卿扫了眼龙涎香,而后不假思索地走进屏风后,却正好看见齐璞瑜在更衣。
“啊!”冯九卿下意识惊叫一声,而后却是一怔。
齐璞瑜才觉抬起胳膊有些疲累,这会儿突然被逗笑了,让宫娥都退出去,齐璞瑜上前,用仅存的一只好手抱住她,哭笑不得道:“叫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你不早就看过了?”
冯九卿面红耳赤地推了推他,又怕触动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扭扭捏捏地送着人到了床边坐下,“你好好休息着吧,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怕受伤流血了?”
她瞪着他,脸颊白里透红,依旧散发着少女清新羞涩的气息,可算熏风解颐,叫人心旌摇曳。
“我跟你说一件事,”冯九卿正色,“苏寒、苏雪走了。”
笑意微敛,齐璞瑜将心神收拢,不由自主地露出吃惊神色,“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冯九卿叹了口气,“就在我们出事之后,唉,那两个孩子,走得倒是干脆,连上来话别都不曾。”
齐璞瑜拧起眉头,“他们为何要现在走?”
他们才刚出事,两个孩子便迫不急待离开,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冯九卿知道他的疑虑,忙伸手揉着他的眉心,道:“你也别紧张,那两个孩子心性如何,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是尚儿说,如今正好借着我们出事把人送走,也省了多路上来试探。”
齐璞瑜还是不解,“试探什么?”
他手中无权无势,不过有一点昔日打下的名声,但如今东华之中名将济济,难道时弹出他受伤,盛朝就能有恃无恐?舒曼叶还不至于如此蠢笨。
“我想了想,或许,尚儿是在给两个孩子铺路,”冯九卿只能如此解释,“‘不欢而散’,说明我们与寒雪的关系并不十分要好,借此齐尚怀疑他们动作有诡的假象而将人匆匆送走,也许,是为了让两个孩子在盛朝的处境…更好些?”
当然,效果有限。
齐璞瑜又被她逗笑了,“你觉得这个可能有多大?”
小,非常得小。
冯九卿摊手,“那不然你说是为什么?”
齐璞瑜又哪里想得出来,他骤紧眉头,额心的小疙瘩凸得十分明显,“就算你说得有可能,但两个孩子也不该走得这么着
急,不会连最后一面都不见我们…他们何时走的?走了多久?”
“怎么,你想追上去问一问?”冯九卿挑眉,“放弃吧,尚儿说了,让你好好养伤,特地吩咐薛放看着你和皇后,别说是追上去,就是想下山,你都没可能。”
齐璞瑜怔了下,旋即失笑,“小家伙,现在竟然还敢软禁我了。”
“噫,齐叔伯可不能冤枉朕啊!”